京都外,裴卿卿出了城,就与银瓶和银杏道,“我们人太多,难免招摇,不如在此兵分两路,你们去苏州府找个镇子安顿下,五年后,若是都平安无事,我们就在寒山寺见。”
银瓶和银杏听自家姑娘这般说,脸上都流露出不舍,但两人又都知道裴卿卿能逃出来着实不易,心中虽有万般情绪,但最终还是应了。
裴卿卿在二人走前,又交代道,“若是……万一遇着故人,便说我们是一起逃出来的,只是我与英欢在遇着船难,葬身鱼腹,麻姑去救我们,也罹难了。”
“奴婢都记下了!”银瓶和银杏同声应道。
裴卿卿朝她们点点头,便带着英欢和麻姑往西北而去。
在外面,她和麻姑是扮成夫妻的,两人都易了容,一个是相貌平平的小妇人,一个则是身材短小的矮相公。
因为带着孩子,两人用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而京都,“皇上”在一个深夜突然薨逝,因着逢上年节的缘故,并未在宝华殿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只停了三日,便封棺送往了帝陵。
三日后,太子登基,大皇子萧廷则带人护送先帝的棺椁往帝陵而去。
“还没想好吗?”当晚,萧怀玉回到湖阳殿,抬了抬有些迷蒙的醉眼,问江策。
江策身着白色的锦袍,眼角眉梢尽是厌弃,冷漠道,“萧怀玉,你真让我恶心,你连自己的父皇都狠的下手去害!”
萧怀玉听他这般说,酒气一时上涌,眼角带着一丝湿意,抬手就朝他脸上打去。
她的力气不大,但江策面皮白,很快就红了一片。
萧怀玉打了人,酒也醒了一半,她看着他冷笑道,“江策,不是谁都有你那般和睦的家庭,你可知道当年庞贵妃盛宠之下,中宫和东宫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母后的身子为何这般差,阿继他为何被断言活不到弱冠,你不会真以为他们天生如此罢?”
江策没有言语。
萧怀玉眼中却渐渐泛了红,“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先皇!庞贵妃和我母后是死敌,她哪怕像杀了我们母子三人,我也不会意外,不会怨恨,势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可先皇,他不该如此,他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不配!”
“你醉了!”江策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萧怀玉追上前两步,从后面抱着他,近乎哀求道,“江策,今晚别走好吗?”
江策却无情的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她的手指,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怀玉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突然忍不住放声痛哭……
荣婵听到声音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见到自家公主这番模样,心里也难受的厉害,忍不住在她身边蹲下,将她揽进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萧怀玉很久后才缓过来,她哑着嗓子吩咐荣婵,“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荣婵答应一声,出去吩咐,不出一刻钟,净房中的暖池就被注满了热水。
荣婵服侍萧怀玉宽衣解带,在她下水后,拿了帕子,轻轻的帮她擦拭着肩头。
萧怀玉靠在池壁上,不知过去多久,忽然睁开眼睛问道,“我们的人还跟着裴卿卿吗?”
荣婵道,“并未。”
萧怀玉眸光深了深,没有言语。
荣婵忍不住道,“公主既然没有动裴卿卿动手,为何要做出这般假象呢?”现在驸马会恨公主,九成九是因为公主拿了驸马的信物,换的裴卿卿的信任,最后却让人葬身火海。
“……”萧怀玉没有回答荣婵的话,只在唇边漾起一丝苦笑,她为何要对江策做出害了裴卿卿的假象,用的还是他的信物?她只不过想知道,若是没有裴卿卿,他会不会对她有一丝半毫的情分罢了。
事实证明,他心里果然只有那个女人!这让她怒火中烧,有些后悔没有将裴卿卿真的烧死,她现在甚至想派人追上去给她致命一击。
只是,到底还是迟了。
萧怀玉和江策之间的事情并未瞒得过陆淮安的眼线,至此,他撒出去的人虽然还没撤回来,但心里却已经相信,裴卿卿她真的死在了萧怀玉的手上。
“主子,夜深了,您该去歇着了,”扈九劝了一句。
陆淮安摆摆手,“我没事,你先退下吧。”
扈九抿了抿唇,转身朝外走去,他快走到门口时,又像想起什么一般,忽然道,“对了,主子,今日澜苑那边来了一户姓白的人家,说是来找麻神医的,您认识吗?”
第102章 起兵!
“姓白的人家?”陆淮安脸上浮起一抹疑惑,扈九想了想,也开始不确定起来,挠了挠头,道,“属下只是远远听了一嘴,也有可能记错了。”
陆淮安沉默了片刻,想起他在铜陵时和沈从荣的约定,挑眉道,“应该是姓沈罢。”
扈九被自家主子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连连点头道,“属下想起来了,是姓沈,他们家好像还有个不良于行的二少爷,主子你认识他们吗?”
陆淮安点了点头,然后将他在铜陵追查庞进武的事情说了一遍,扈九听完后,皱着眉头唏嘘了一声,“倒是辜负他们了。”
“我记得,宫中有位黄太医也是药王谷出身,这样吧,你找个人知会他们一身,让他们去黄府碰碰运气。”陆淮安想了想,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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