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情不好?”陆淮安看着裴卿卿发心上的旋儿问道。
裴卿卿轻轻的抿了抿唇,喉间咽了咽,发出一声极轻的苦笑,“大人知道庞进武他早就对我有觊觎之心吗?”
陆淮安听裴卿卿这么说,不由变了脸色,他眼底一阵明灭,嗓音干哑,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他……”
“裴武生和柴虎都是他的人。”裴卿卿说着,眼底已经一片通红。
陆淮安看着她这副模样,再也忍不住,双臂颤抖着将她拥进怀中,“卿卿,”他低低的唤了声她的名字,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道,“庞进武会为他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
“喵——”他话落,回应他的是一声愤怒的猫叫。
紧接着,裴卿卿从他怀里挣脱开,鼻尖微红的看着他道,“已经快亥时了,大人该回去了。”
“你明日要去兴平?”陆淮安低眸看着她,不置可否的问道。
裴卿卿“嗯”了一声。
陆淮安抬起手,在她肩头轻轻的拍了拍,道,“一路保重。”
“多谢大人。”裴卿卿平静的说道,然后侧身,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早些休息。”陆淮安临走前,凝望着她,不舍的交代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你不用送我,路我熟悉。”
“嗯。”裴卿卿淡淡的应了一声,目送他离开后,就回了后院。
她换了寝衣,又简单洗漱了一番,取下头上的玉簪后,正要上榻歇下,结果外面却传来一阵吵嚷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朝外走去,看向准备过来值夜的银瓶问了一句。
银瓶神色之间也有几分慌张,她冲裴卿卿道了一声“奴婢去打听打听”,就往前院跑去。
半刻钟后,她从外面回来,白着脸道,“姑娘,奴婢打听到了,是陆将.军他……刚出金水巷子就遇到了一行刺客,被刺中昏迷了过去。”
裴卿卿听闻陆淮安被刺伤,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她动了动嘴唇,盯着银瓶询问道,“他伤的重吗?”
银瓶摇头,“九爷第一时间就将陆将.军带了回去,又让人去宫里请太医,约莫是有些严重的。”
“我知道了,”裴卿卿应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东跨院,敲开了麻姑的房门。
麻姑此刻还未睡下,她听到有人敲门,立刻起身将门打了开来,看到是裴卿卿,她飞快的打量了一眼她难看的脸色,然后问道,“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裴卿卿摇了摇头,然后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颤抖道,“是大人,他刚出金水巷子就被人刺伤,昏迷了过去。”
话说到这里,麻姑已经明白了裴卿卿的意思,“请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澜苑一趟。”话落,她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便回身去收拾药箱了。
裴卿卿站在东跨院外,看着麻姑背着药箱离开才回了寝房,但上榻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子时过后,麻姑从澜苑回来,她听到敲门声,立刻起身,撩开帷帐下地朝外走去。
打开门后,她看着站在外面的麻姑,嗫嚅了下唇,试探着问道,“麻姑,大人情况如何?”
麻姑极为平静道,“伤在肾脏上,偏了些许,性命倒是无虞,只是得一个月将养。”
裴卿卿听她说完后,总算松了口气,顿顿,又问,“可知是谁动的手?”
麻姑摇头,“对方将踪迹抹的很干净,不好清查。”
裴卿卿“嗯”了一声,她心中是很怀疑皇上的,但偏偏现在没有证据,只能等以后再说。
“姑娘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麻姑将该禀报的都禀报完了,也有些困了,便提出了告退。
裴卿卿点了点头,目光温和的看着她,“今夜有劳你了。”
“不碍事。”麻姑又行了一礼才退下。
裴卿卿关上门回了寝房,睡在榻上的银瓶许是觉得有些吵,轻轻的翻了个身,裴卿卿脚步极轻的从她身边走过,重新上了床榻。
她担心着陆淮安身上的伤,又担心皇上对他秋后算账,竟是熬到后半夜才堪堪睡去。
次日,她是被银瓶唤醒的。
“姑娘,已经卯时正了。”银瓶已经将帷帐勾了起来,坐在床边轻声提醒道。
裴卿卿眯着眼睛,过了片刻才想起今日要随宋厉去兴平,她抬起手用力的捏了捏眉心,单手撑着坐了起来。
银瓶已经烘好了衣裳,熟悉的伺候裴卿卿更衣。
洗漱完,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沈厨娘那边也准备好了早膳,裴卿卿简单用过后,看向银瓶问道,“马车备好了吗?”
银瓶颔首,“回姑娘的话,都已经备好了,行礼也装上去了。”
裴卿卿点了点头,将擦手的热帕子交给银瓶,“我去看看英欢,”她说着,起身便朝东屋走去。
东屋里,银杏刚服侍英欢用完早膳,看见裴卿卿过来,主仆两个都弯了眉眼,尤其是英欢,她吐着泡泡张开双手,口中喊着“羊!羊!”
裴卿卿从银杏手里接过孩子,同时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银杏将自家姑娘眼中的疑惑看的分明,她笑了笑,解释道,“小姐是在喊‘娘’,只是发音不标准。”
裴卿卿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原来是这样,”说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英欢黑葡萄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逗她道,“英欢,再叫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