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出口全是虫子!”
那边不做声了。
虞沉舟向禁卫递了个眼神,几个功力深厚的,找了一处单薄些的墙面,直接拍碎了中间相隔的土面。
一时间兵荒马乱,好在跟来的禁卫都颇为老道,一上去就死死制住了火药的导火索。
“你们!——”
黑衣人气急败坏,却在视线对上虞沉舟的脸时,突然偃旗息鼓了。
虞沉舟凑近扯下他们的面纱,端详几眼,冷笑,“六扇门的人?难怪,不仅对王城的街巷了如指掌,还有功夫挖通地下的暗道。外面都是虫子出不去是吧,不如朕带你们去?”
……
通往地面的路都布满了蛊虫,好几只甚至都溜进了进来。
六扇门这群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居然将地下的暗道挖得四通八达。
按他们地形图上的路,甚至能直接从这条暗道通往地宫。
只可惜,虞沉舟前不久派人将井封死,拦腰斩断了这条路。
“从地下出不去的。”黑衣人看着前面不断扑闪的蛊虫,心生畏惧。
虞沉舟一哂。
书楼的位置在他们的暗道之外,但有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还是能笔直地通过去的。
他收起从黑衣人手中搜剿的地形图,让禁卫将这些人都暂时关入了石室。
不过今日,书楼中似乎也有些乱。
他戴了面具上楼,正好拦住主事。
主事见了他,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主人!三楼的沈姑娘不见了!国师离开前曾嘱咐过,要我们照顾好她的,但是不知为何,人就不见了!”
虞沉舟一愣。
三楼的房间里,几只蛊虫的残骸还躺在桌案上。
窗户已经被关上了,但窗框上沾了泥的脚印却十分鲜明。
花瓶底下压制纸条的一角,上面只有一个齐字。
“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
“一炷香前,有个自称是上邪门堂主的人来找她,那时她就已经没影了!”
虞沉舟不明所以,“那位堂主人呢?”
“发现这些脚印后就走了,大概是往那个方向去的!”主事指了指窗外,那座宅院正被黎明时分的鱼肚白笼罩,只隐约看得见一个轮廓。
宅院外的林子里,白少舟头疼不已。
正琢磨着要怎么冲进去、在那么多刀剑之下把人捞出来,身后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他被吓了一跳,机械地转头,却一眼瞥见了青年衣袍前绣的龙。
在他身后,两列人都身着禁军服饰,训练有素地等着命令。
“虞、虞——!”
“嘘。”虞沉舟立刻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你是上邪门的……白少舟?”
“您认识我?”白少舟突然觉得有那么点儿荣幸。
毕竟,眼前这位,不管从前怎么落魄,现在都是万人之上的王。
虞沉舟一指他的鞋,鞋面上绣的上邪门图腾十分嚣张,“听说过。”
“……”往事不堪回首。
白少舟讪讪咳了一声,正色,“您来这里,也是为了把沈栖棠捞出来?”
“差不多。”
“那您这些人,能借我用用么?”他捡了根树枝,及其熟练地画出了地宫的主要路线,低声,“据我所知,国师手下的一名暗卫还在里面,应该能带着那家伙跑出来。只不过,顾时弈和其他人也一定会追出来,我一个人,恐怕不能在他们出来之前点燃所有炸药。”
虞沉舟:?
他们到底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干了什么?
“所以你之前失踪,就是埋炸药去了?”
“不啊,炸药是沈川芎埋的。之前刚好都查到这里,他被发现之后跑了,就只能把传信这事儿托付给我了。”白少舟挠头,“我陪那群小姑娘弄药草去了,刚回来。”
虞沉舟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在这里等,是料定了会有人来帮你?”
“国师肯定会来的吧?不过我有点担心,沈栖棠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顾时弈手下有太多蛮不讲理的疯子了。
他皱着眉头,手中树枝接连在地形图上点出了炸药的位置,取出一枚响箭,“我进去知会沈栖棠他们,留几人在林中接应。等我们从地宫逃离,就以响箭为令,点燃炸药。”
……
这种蛊没有毒,完全不会被枯荣所排斥。
相反,当它钻入血肉中,就会加速毒性蔓延。
沈栖棠眉心紧拧,钻心的痛觉随之被毒发时的麻木取代。
众人亲眼见到少女双眸渐渐变得赤红,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不好!她的毒——”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清脆巨响,腕间的铁链便被她震碎。
所有人都料想过她毒发后会被枯荣催发内力,但谁也没想到会这么难对付!
她面无表情地接上了脱臼的手腕,失去理智后动手就变得格外凶狠,招招都直取众人命门。暗卫心下大惊,全然顾不上外面的进展,只试图从身后擒住她,强行带出地宫,却极难近身。
白少舟扳动机关门闯进来时,少女正好一掌击碎了杨捕头的天灵盖。
“快!抓住她!”暗卫朝他大喊。
二人合力上前,却并不是她的对手,只能极力吸引她的注意,将人一步步往外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