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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说,事关那些不可言说的辛密,老太太也不敢妄言,只有压低了嗓音,“你想想,先皇后薨逝多年,为何一直没有追封?这浑水,轻易还是不要搅和……”
    温大人早年被贬离京,好不容易才回来,若与沈家扯上关系,一着不慎,怕是连命都要丢了。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心惊,又想到沈栖棠的终身大事,不免也有些发愁。
    那小兔崽子虽也没个正经,可仔细算来,年纪也不小了。
    换了别人家姑娘,早几年就嫁了,哪儿还有到她这把年纪,还整日东游西逛的?
    一宿,老太太觉得自己头发都愁白了。
    回家时还与王姑姑说道,“我左思右想,眼下除了阿澈,这偌大王都里也没几个人敢与沈家结亲。可眼下他们俩闹成那样,哪里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这倒也不见得。”王姑姑思忖着,“您想,小棠那性子,倘若当真无法挽回,哪里还肯和小侯爷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再怎么闹,青梅竹马的情谊总是在的。”
    “可当初圣上与三王爷博弈,阿澈可是站在了沈家的对面。清净翁一事,陛下要处置沈家,他也没求过情。”老夫人有些头疼,“还真是前世的冤家,一个刻板守旧,一个放肆邪性,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脾气,偏就凑在了一起!”
    王姑姑替她轻轻按着太阳穴,“夜里还劝温家夫人随缘呢,到了咱们自己家里,不还是一样操心。不过依我看,他们两个,倒还不如温小公子那娃娃亲相称……”
    老夫人不禁皱眉,盯着她。
    王姑姑不怵她,笑道,“这温家与沈家一向是没亲的,年纪相仿,门第相当,也就罢了。咱们小侯爷自然不同些……”
    老夫人挑眉,赌气,“长毅侯与老国丈的千金,怎么就配不上了?我们家和他们也没亲!”
    王姑姑,“……”
    您老是和人家没亲缘,可小侯爷这也不是亲生的啊?
    老夫人置若罔闻,轻哼,“上辈人的事,和小辈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小棠没打算走,那就万事都好说!”
    话音才落,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侯府门前,大门口,沈栖棠和阿怜各自背着个行囊,手里还捧着个木箱,正往外走。
    车里,两位老人家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这是在福业寺住了几个月,连嘴都开了光不成!”老夫人连啐了几口,急匆匆下了车,“这是要到哪里去,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沈栖棠面无表情的脸总算有了一丝松动,却也没像往常那般嘻嘻哈哈的。
    老夫人心一揪,又问一旁的阿怜。
    阿怜叹气,“侯爷看上了一位新来的姑娘,相谈甚欢!不仅带回了房中,一大清早还在前厅弹琴作乐,为公事来拜访的大人还都等着呢!谁知那两个人竟又睡过去了,也不知昨夜做什么去了!”
    “什么?”这还得了!
    原本,他这年纪,与一两个姬妾走得近些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可这般作为,像什么话!
    沈栖棠心不在焉的,雇的马车到了门前,才如梦初醒似的,“老太太,我先回去了。”
    老夫人一听,顿时也顾不得生气,拉着她问,“你不在这儿住,还能去哪里啊?”
    “……”
    姜不苦家里住着人,那院子本就不大,他们夫妻两个住着也算凑活。
    若再加上她们俩,也的确不怎么合适。
    沈栖棠想了想,“回家住吧。”
    “那万一宫里问起来……”
    “随便应付两句也就罢了。”
    狗皇帝爱信不信。
    反正解药在她手里,大不了一拍两散,同归于尽。
    第107章 她回家了
    沈杉寒身为太医令,又是唯一拿着药方的人,平日里总住在太医院里,鲜少有回家的时候。
    不过近来皇帝手里暂时有了新的药,便暂且将他搁在了一旁,甚至还寻了缘故,将他休沐的日子延长了许多,和赋闲在家没什么两样。
    府中花园,一方池塘旁,沈杉寒与次子沈决明枯坐垂钓,不禁感慨,“陛下灭我沈家之心,还真是始终如一啊……”
    沈决明自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捏圆搓扁,还不是由着他们乱来。”
    “不过孙太医为人也算清正,一心救死扶伤,若不是怕惹来灭门之祸,这太医令的位置,交给他也就罢了。”沈杉寒捋着胡须,钓竿微微一沉,池中红鲤咬了钩。
    这还是今早第一条上钩的鱼。
    他一喜,收了线,还没等把红鲤放进竹篓子,三子沈广白就匆匆跑了进来,那红鲤趁老爷子没注意,一个打挺,又钻回了水里。
    “爹!”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沈杉寒皱眉,“鱼都被你吓跑了!”
    “还看鱼什么啊!小棠她——”
    沈杉寒一愣,抢白反问,“她又闹幺蛾子了?”
    “……她回家了。”沈广白默默接完了上半句话。
    沈杉寒,“……”
    老爷子有点儿愣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回家了是属于哪一类“幺蛾子”。
    沈决明镇定地收了钓竿,问,“她人在哪里?”
    “在祖父先前藏书的小楼,还带回来一个小姑娘,娘正向她打听消息。”沈广白忖了忖,又说,“我瞧着那小兔崽子的模样,和紫苑跟她夫君吵架赌气回娘家时如出一辙,指不定就是和国师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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