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麟搬开屏风挤了进去,但是屏风后面空无一人,一阵恶寒由他身后传来,宋天麟慢慢的回过了头,只见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影,看身形是个女子,女子背影窈窕,长发垂腰,肩膀很平,虽然是女子却透露出一种富贵气,让人觉得高贵而不可攀,有着这样身形的人,在整个宋家只有已故的宜兰,宜兰虽然是官家女子,且为汉人,却自幼得到县太爷的宠爱,县太爷不忍女儿受裹脚之痛,并未按照汉家人的习俗进行缠足。宋天麟眼神下移,想去看看面前这人鬼尚不可知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宜兰。女子的这身白衣裙摆太长,遮住了脚,宋天麟无法辨认。
“宜兰?是你么宜兰”宋天麟悄悄的接近了白衣女子,正准备抬手将宜兰的肩膀板正过来。
白衣女子将胳膊一抬,巧妙的绕开了宋天麟,长发遮住了脸,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宋天麟眼前消失了。
宋天麟握住了白衣女子的双手,手里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行医之人对鬼神向来只尊重,不迷信,自知天地间鬼神之说纯属荒谬之言,宋天麟也不例外,他笃定自己遇到的一定是一个人。
一阵呛鼻的燃烧味从宋天麟的鼻前飘过,心神恍惚,一下栽倒在了书房的地上,双眼闭上前,迷迷糊糊的看见了一张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
“天灵灵,地灵灵,前尘往事莫空忧,贪嗔痴恨戒我愁,朱笔落定判来生,黄泉奈何忘今生,去去去!”宋天麟被外面做法事的声音扰醒。
宋天麟眯着眼睛打开了房门,此时已是正午,阳光正足,照的他都睁不开眼。“噗!!”一股还带着鱼腥味的黄符水喷到了宋天麟的脸上。
宋天麟定睛一瞧,他面前围了五个道士,四个穿着灰色道袍的道童手里面正端着什么东西敲敲打打,嘴里面念念有词,听的他脑袋都快大了,还有个道士看样子是个道长,拿着把桃木剑舞来弄去,嘴里面也在嘀嘀咕咕的念着什么真经,只是眼睛时不时的往祭坛上的银子上瞟。
凤枝姨娘此时正在一边磕头一边神呼呼的说:“好儿媳,为娘对你不住,快快投胎去吧,许你花不完的金银山。”
“快,绑了这个附在天麟少爷身上的妖孽!!”黄袍道士一招呼,四个小道士就开始围着宋天麟打转,并且试图用手里的红线绑住宋天麟。
“咣当”一声,祭坛倒在了地上,原本忙得不亦乐乎的道士一下都静了音,宋天麟向着黄袍道士逼近,道士吓得屁滚尿流的开始往后退,嘴里说:“这妖孽戾气太重,另请高明吧。”
“大师,大师,你别走啊。”凤枝姨娘还想追几步。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我娘回房。”宋天麟皱着眉头看着乌烟瘴气的院子。
忠叔撇了撇嘴,指挥着人们把祭坛撤掉,故意回避宋天麟的目光。
“忠叔,您等一下。”宋天麟还是看到了被丫鬟们挡在身后的管家忠叔。
“诶,好。”忠叔的手垂在下面,对着丫鬟们摆摆手,示意人们赶快走。
“忠叔,您是宋家的老人了,虽然现在分了家,您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胡来啊。”宋天麟看着忠叔有几分不悦的说。
“昨个有人在烧毁的那屋子里看见宜兰少奶奶了,你又晕了,你娘才叫人请了大师前来做法,我想拦,没拦住啊。”忠叔说起这话也是一脸的愁容。
宋天麟听到宜兰两个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惊慌也是一闪而过的。嘴里面默念着宜兰的名字。
……
另一边的宋家老宅。
“二少爷,您猜怎么着,那面出事了。”豆子乐呵呵的给宋天麟报信。
“出什么事了,都分家了,他们的事,与咱们无关。”宋天琪手里拿着书,正在对着一堆瓶瓶罐罐调弄。
“我听说啊,人们都说宜兰大少奶奶是枉死的,昨个变成了厉鬼,出现在了烧毁的院子里,把天麟大少爷给冲着了。”豆子神秘兮兮的说。
“大嫂生性恬淡,一向与世无争,又和别人无仇无缘,怎么会是枉死,更不会变成厉鬼,行医之人,又怎么能相信鬼神之说。”宋天琪继续对照医书调弄刺鼻的药物。
“哦,我给您把午饭送来了,放里面桌上吧。”豆子拎着食盒询问。
“嗯,放桌上就好。”宋天琪淡淡的看了眼豆子。
……
“豆子,豆子,问你话呢。”小莲一边洗碗,一边叫豆子。
“诶,在呢,啥事啊。”正在一边揪草一边发呆的豆子被小莲叫回了神。
“你有没有发现,自打咱们搬到老宅,二少爷的饭量就大了,现在一顿吃的饭,都快是平时两顿的量了。”小莲和豆子说。
“咱们少爷天天要忙大事,又要打理铺子里的生意,还要看医书,配药方,吃的多怎么了,我平时多想点事,还能多吃两个馒头呢。多给咱们二少爷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豆子把手里的狗尾巴草扔到一边交代了句。
“呦,曦寞姨娘,您怎么来了。”豆子看着闷闷不乐的曦寞问。
“我来帮帮你们吧。”曦寞拿起菜就要摘。
“不用不用,哪能让您沾手啊,您这边歇着吧。”豆子和小莲赶忙把曦寞让到了一边。
“自从二少爷搬到老宅后,就没看过我了。”曦寞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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