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樱确定自己精神没问题。
如果她疯了,那这一群人都一起疯了。
慕容老先生请阮樱去了一家银行保险柜,进入贵宾室就取出一份物品清单,厚墩墩的大概一本完整版新华词典那么厚,除此之外还有物品照片,琳琅满目看花人眼。
“阮小姐可以一一对照,真品都在保险柜,银行还需要走程序,稍后就能带您去看。”
当年先祖留下这些东西令他们看守,为防止后人监守自盗,分派两队人马互相监督的同时又做出了清晰名册,以便后世对照查看,这一笔古董宝藏可不止简单价值连城四个字可以表达的。
阮樱粗略浏览一遍,很好,不是金器就是玉器,要么就是翡翠,都是她的审美,准确来说有很大一部分是阮樱当年寿康宫的摆设和她为逃跑藏起来的私产,另一部分她没见过,但当年很喜欢的白玉雕仙鹤、红玉双鲤。
银行走完程序,阮樱和慕容老先生进入更加重重加密的保险柜深处,一一打开保险严密的柜子后。
阮樱看着那些东西,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千年前。
“你们……是挖了先人的坟吗?”
慕容老先生一怔,继而不悦道:“阮小姐,先祖乃慕容家最受崇敬的长辈,无人敢侮辱他。”
阮樱耸耸肩说抱歉,老爷子郑重其事的样子,仿佛真有那个先祖似的,她眼睛一骨碌:“你们先祖是什么朝代的人?”
问到此,慕容老先生蹙了蹙眉,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阮樱笑笑:“刚才来的路上我查了下慕容尧爷爷的名字,老爷子,您何必绕这么大圈子?我先前在医院一直没见过您,您多起来就为演戏的?”
慕容老爷子无奈,他和先人们设想过很多情形,就是没想到阮樱见到大堆财宝会是这个反应,他疲惫的解释:“无论你和阿尧的婚事能不能成,这些东西都是你一个人的,我之所以不说明是阿尧的爷爷就是不想混为一谈,让你误会。”
慕容家绝对没有将这些财宝占为己有的意思。
阮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慕容老爷子升起一股希望,他们就盼着早点完成先祖遗愿:“如果你愿意接受,今天下午就可以走流程,你可以请任何珠宝鉴定师来鉴定它们的真伪——”
“抱歉,老爷子,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我不能要,我也不知道慕容曜是谁,您随便处理吧,和我无关。”
阮樱说完大踏步往外走,没人拦她,留慕容老爷子一人站在原地,神情了然又沉重,阮樱不再发疯喜欢一个男人时的性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
走出层层保障的保险库,阮樱深吸一口气,她还是更喜欢接触阳光空气。
保镖看她恍惚有些担心:“阮小姐?”
“回家吧,你帮我开车。”
“好的。”保镖确定阮小姐有大事,这么长时间她一直自力更生,不喜欢让别人开车,现在连车都不能开了,那得是什么事啊?
阮樱要是知道保镖的想法也会哭笑不得,她回到家直接摔在床上躺着,这猝不及防的惊喜、不对,是惊吓,她今晚肯定睡不好了。
摄政王怎么知道她现代的信息?
阮樱确定她穿越二十一年间从没有人怀疑她的来历,她没吟诗作画暴露上下五千年的置喙,二没发明改造做引领潮流的穿越女,除了,除了鸩毒发作到死亡的那段时间。
赏给阮樱鸩毒的人是新帝母亲,她同样隐忍多年,丈夫和先帝争位最后被折磨而死,而先帝是阮樱便宜丈夫,小皇帝也病死了,她是活到最后的未亡人。
新太后气势嚣张,特意说明:“这是摄政王赏你的,阮樱,上路吧。”
从下口到药效发作前,阮樱并不紧张,早就料到的结局嘛,可是发作那股难受劲挺折磨人的,她控制不住,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喃喃的发泄二十一年的憋闷,反正要死了,下辈子再也不见,就算知道她是穿越女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阮樱不太记得当时说了什么,摄政王慢一步而来,阮樱失明前看到他的脸,很快什么都不记得了。
传说鸩毒见血封喉,发作极快,阮樱不太赞同,体验过那种死法才知道被夺去最后一丝生命力是多么漫长煎熬的过程。
可下一秒阮樱在自己阔别二十一年之久的身体中醒来,宛如黑暗里挣扎出一道光,接着看到了黎明光亮,而实际上她才穿越七年,但是,是预料中的物是人非。
阮樱从床上爬起来泡了杯茶,融融暖意驱散了回忆的不愉快。
摄政王为什么让后人传承千年送这些东西给她呢?是要证明他无心杀她吗?
阮樱很快想起,小皇帝外甥当政第六年,她古代的爹与摄政王争权白热化,阮爹甚至想取而代之,用调虎离山之计让摄政王一派离京,后来又让人在摄政王回京路上围剿,那是阮爹离成功最近的一步,但被阮樱给毁了。
阮爹不适合做皇帝,阮樱穿过来没做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但天下不能再起战乱百姓受苦,所以阮樱给身边摄政王的卧底透露了消息,摄政王平安无事的回到宫里,阮爹计划失败,阮家大厦将倾,随着小皇帝外甥病死,彻底散架。
那时,新太后端来鸩毒,摄政王随后赶来,如果他有心杀她,何必在一个临死之人面前演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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