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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章知风真的要搬到这里的这件事,决明简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毕竟他可是太了解自家的公子了,金陵最好的客栈在章知风眼里都是勉勉强强有个住人的样子,而新租下来的这个宅子,那简直就是破破烂烂,不堪入目。
    所幸章知风并不缺银子,直接大手一挥在当地找了专门能办事的,来帮他把这个破烂宅子好好整理一番,直到今日才在章知风那里勉强过了关,他才愿意踏进这个宅子。
    但想要达到章知风能够同意入住的水准,那可真是费了一番功夫,把那个办事儿的人都给气了个半死,要不是章知风出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估计前来传话的决明早就被那个办事的给狠揍了一顿。
    其实不要说别人,就说决明自己也想把章知风给揍一顿,明明是短暂的住一下,墙上的挂画一定要清虚子道长的真迹,桌榻一定要金丝楠木的,而且式样还要好看。
    除此以外,就连池塘里的鱼都得是昭和三色锦鲤和黄金锦鲤,这倒也算了,只是上一次来这边验收的时候,章知风还站着说话不腰疼,在池塘边站了半天,又觉得还是只有一种鱼更好看。
    然后又要把黄金锦鲤给全部捞上来。
    这么折腾得人仰马翻的,偏偏章知风到了最后终于通过的时候,也还是感慨了一句,“啧,终于勉强有个人住的样子了。”
    办事的看着这一步一景,廊腰缦回的庭院,几乎是按照金陵首屈一指的私宅来布置的宅子,每一处几乎都是用真金白金堆出来的景致,在这位公子的眼里,居然也只是勉强有个人住的样子。
    那寻常的金陵人怕不是都住的是猪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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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怀玉租赁的宅子庭院里有一座小亭,旁边就是一片竹林,竹影纷杂,微风拂过,清幽雅静。所以沈怀玉也经常坐在这个亭子里看书,非常惬意。
    今日就是如此,沈怀玉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叫做《奇闻邑录》的游志,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
    沈怀玉的手指微微摩挲着书页,说来奇怪,以前看过那么多晦涩难懂的典籍史书,也曾经饱读先人撰写的复杂策论。而现在手上拿的这本书本来说不上是什么连篇累牍的晦涩书籍,但是她现在却撑着下颔,将书的边角卷起一个边,却怎么都读不进去。
    刚过春分的金陵虽然说不上有什么暑气,但是日头却挺好,清冽的竹香从附近飘过来。沈怀玉眯起眼,将手上的书微微卷起来挡在眼睛前,抬头向上看去——却看到在自己院子的墙头上坐了一个人。
    春日融融,明媚的日光浇在他的身后,身穿白色的锦袍,映出一片澄澈的光影。手里拿着一柄白玉折扇,随意地扇动几下,一只脚悬在半空中,正在慢悠悠地晃荡。
    他就这么神色懒散地坐在别人家的墙头上,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不是君子所为。等到被沈怀玉发现,他也丝毫没有任何愧疚之情,只是挑眉笑了笑,原本就秾艳十分的眉眼显得更加风流。
    “啊,被发现了。”宋临云侧头,语气却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迫,似乎觉得坐在姑娘家的墙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沈怀玉将手上的书放在石桌上,手指来回摩挲着书页的边角,“宋二公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寻常路?”宋临云从墙头上手一撑干净利落地跳了下来,随手掸了掸袍子上的灰,“什么是寻常路?你是指章知风也搬到这里的事情?”
    沈怀玉是真的没想到宋临云居然还念念不忘这件事情,或许在大名鼎鼎的宋二公子的眼睛里,就不该有一个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之前沈怀玉说宋临云和章知风都是朋友,这件事情便触及到了宋临云的敏感点,每次他都要拿章知风来比较,哪怕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沈怀玉也不想就这件事纠结下去,转移话题道:“那不知道宋二公子如此大费周章的大驾光临,究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您亲自来告诉小女一声呢?”
    “亲自?”宋临云眯了眯眼,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原本坐在桌子旁边的沈怀玉几乎像是被他圈在怀里,“许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是夫妻同心吗?……我可是觉得我来未婚妻府上看看,没有什么不妥呢。”
    突然靠近的,远胜竹林十倍的,清冽的气息从宋临云身上传来,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感官。沈怀玉抬头看他一眼,然后低头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别处,“是吗?可是我倒是觉得,宋二公子应当是个无事不登门的人呢。”
    宋临云凑得更近,将手上的白玉折扇收起,挑住沈怀玉的下颔强迫她看向自己。他笑得几近顽劣,语气却是磨人的暧昧:“……我倒是没想到,许大小姐居然有这么了解我呢。”
    玉质的折扇冰凉,与之相贴的肌肤却灼热。
    沈怀玉没想到宋临云居然会这么做,绯色几乎在瞬间就染满了耳廓,微微抬头摆脱了白玉折扇的钳制,气恼道:“宋二公子若是这么喜欢戏耍别人,那就不用再说了。”
    宋临云看到沈怀玉真的恼了,倒也见好就收,脸上收了几分玩笑,俯下身哄她,“我就是开个玩笑,别气了,嗯?”
    他哪怕是在哄人,尾调也是轻微上扬的,反而带了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但是看到沈怀玉神情没有因为自己的话有丝毫改变,宋临云也知道自己今日确实有些过分了,轻咳一声便直入正题:“其实我今日来找你,是因为你前些时候让我找的那个廪生,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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