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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芳龄几何,是否婚配?”
    说完这些话,他似乎自己也觉得很是害羞,躲到一根大堂的柱子后面等待沈怀玉的回答,只漏出半张脸,脸红到耳朵根。
    沈怀玉失笑,“我姓沈,来自京邑。暂无婚配。”
    决明从柱子后面一点一点地挪出来,道:“我也没有婚配!我看姑娘你和我甚是投缘,我来自——”
    决明话还没有说完,章知风掠过来一手提起他背后的衣服向楼上走去,任是决明怎么扑腾也没有用,就像是一只小鸡崽被迫挂在空中。
    然后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为了保存颜面不再挣扎,又不想在沈怀玉面前丢脸,最后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
    忍冬啐道,“这小色胚,还打小姐的主意。幸亏这公子倒是个正经人物。”
    沈怀玉笑了笑,转头看向那对夫妻,还是坐在大堂角落处,桌上的饭菜也没怎么动,小心谨慎地盯着所有人看,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包裹。
    “那我们也早些休息吧。”沈怀玉道。
    那对夫妻是最后上楼的,神色紧张,似乎也是有些害怕今日住在这里是否安全,畏畏缩缩地选择了一间房,住在了沈怀玉和红袍公子的中间。
    第28章 树叶
    这间客栈的客房虽然远谈不上奢华,但是总体非常的整洁,沈怀玉所住的屋子里还有一扇朝着密林的窗子,非常的清幽。
    沈怀玉来之前带了些书,此时随手拿了一本游志翻阅起来,屋内只有书页间或翻动的声音。
    忍冬也是第一次在这样荒郊野外的客栈留宿,担忧道:“小姐,这客栈,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今夜我还是不休息了,小姐你睡会儿吧,我明日赶路的时候可以在车上眯一会儿。”
    沈怀玉翻过一页书,“你的感觉没错,那对夫妻和这客栈的小二都有些问题。”
    “那、我们要不赶紧走罢,总比留在贼窝里好啊,我们在这样的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忍冬担忧道。
    忍冬没说完的是,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她和沈怀玉两个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万一真的有贼人,谁也护不住她们。
    “不用担心,”沈怀玉气定神闲,“这几个杂碎起不了什么气候。”
    而另一边,决明倒是比沈怀玉自己还担心她。
    决明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蹲下来,偶尔还捶捶手一副懊恼样子。
    章知风看着他上蹿下跳像只猴的样子心烦,“你在这里窜来窜去什么,能不能让我的眼睛歇一歇?”
    “唉,我这是在为那位漂亮姑娘担心,”决明叹了一口气,“你说她只带了一个丫鬟,一个仆从就敢在这样一个客栈里住下来,这一次是遇到了我们,如果下一次再有歹人打这个姑娘的主意怎么办?”
    “你有这个闲心担心别人,”章知风冷笑,“不如担心担心我们,这客栈里心怀鬼胎的人可不少,各种臭味熏得我都快吐了。今晚留在这里也不能睡,还不如赶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决明一脸讨好的笑,“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姑娘。倘若死在这里,多可惜。这贼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们这也算是替天行道嘛。”
    章知风冷哼一声,“你这色胚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决明给他捶肩,“这怎么能叫色胚呢?这是美色眼中过,公子在心中,我这叫心怀大义。”
    ……
    很快,一个小小的竹竿就捅破了窗户纸,细细的烟雾从外面飘进来。
    “怎么现在道上还流行着我几岁时候玩的东西啊,”章知风摇摇头,“这客栈不仅看着破破烂烂,连抢劫的手段都这么幼稚,搞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这个东西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会解了。”
    过了片刻,只见小二和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悄悄推开门进来,待看到章知风和决明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的时候,大为惊讶。
    一个头上扎着小辫,脸上有黥刺的大汉狠拍了一下小二的头,“你不是吹过迷魂散了吗?这两个怎么还醒着?你诓我呢?”
    小二被打得缩了一下头,“老大,我刚刚吹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吗,他们醒着也无所谓,不过就是打这两个小白脸费些功夫而已。”
    决明有些着急,催促章知风,“公子,沈姑娘那边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你快些打,我要去帮帮沈姑娘,哎呀她怎么细皮嫩肉的,不会被打了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还有空担心别人?”大汉哼笑一声,说着,抽出一把大刀,“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能不能离我远些,要么就别说话。”章知风扇了扇风,“你们身上,真的太臭了。”
    这句话在大汉眼里算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他怒喝一声,“今晚你死定了,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块,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
    “哦?”章知风挑眉,“那你估计只有坟头上才有这个改名的机会了。”
    章知风手中夹着几片刚刚从窗外飘进来的树叶,手腕微微抖动,那几片看似无害的树叶便飞了出去。
    大汉拍着大腿笑,连躲都懒得躲,“拿几片破叶子唬人?你这小白脸莫不是把我当成了三岁小——”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噗’地一声,然后此起彼伏,最后只看到那几片叶子锃地钉入他们身后的木柱上,有一滴血顺着柱子蜿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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