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佑之笑弯了腰,“你这么急着找她,莫不是她的姘头吧?看来你们俩关系不怎么样啊,怎么只告诉你她是江宁刺史啊,她有没有告诉你,她还是天子宠臣,哦不,天子宠妾啊?”
说完像是自己都觉得好笑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忍冬看着郭佑之,拉了拉沈怀玉的衣袖,小声道:“那位郭大公子长得尖嘴猴腮,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小姐我们要不要离他远点?”
沈怀玉则是看着那个穿着青衣的男子,觉得他很是眼熟。
过了片刻,沈怀玉才猛然想起,这位青衣男子,她是见过的。
两年多以前,她还在做江宁刺史的时候,有一天下属县令老泪纵横着来找她说自己最爱的小妾被一位江湖人士所杀,而且那位江湖人士还气焰嚣张,不肯承认罪行,打伤了好多衙役。
那位县令的演技实在是拙劣,案发现场的痕迹和仵作的调查,都能证明其实那个县令才是杀害小妾的真正凶手。
那件案子结束的很快,那个县令在当地作威作福多年,自以为手可遮天,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道,还以为她这个新来不久的女娃娃刺史很好糊弄,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上。
对于这种人,沈怀玉一向都觉得恶心。
后来审问时,那个县令自知无力回天,才说出真相,那个貌美小妾是他强抢过来的,也是那位江湖人的青梅竹马,她不堪忍受县令的凌-辱,想要自己的这位青梅竹马带她离开。
没想到竟然被县令发现了,县令当时怒从心起,活活将那女子打死,还下定决心要惩治那个不知好歹的江湖人。
没想到那名江湖人士武艺高强,平常的衙役根本难以将他缉拿归案,这县令这才想到了来金陵将此事状告给江宁刺史沈怀玉,也是看她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觉得很好糊弄。
后来,那个江湖人来向她道谢,身上背着一把刀,神色坚定,说等他处理完身上的事务后就重回金陵找她,从此以后便为她效力。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沈怀玉倒也没有在意,渐渐忘了这个人,没想到今天居然在京邑遇到了他。
沈怀玉还记得他的名字,叫王巍。
王巍身上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气质,是从内而外散发的冷冽的杀气。
他看着面前笑得直不起腰的郭佑之,神色丝毫未变,缓缓从自己的背后将两把刀抽出来,一把刀的刀脊上盘着一条龙,另一把刀的刀脊上则是一只细长的凤凰,刀锋上甚至能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气。
“双刀隐客?”围观的人失声叫道。
“双刀隐客是谁?”
“传闻双刀隐客本来只是江宁地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刀客,后来不知道从哪得了另一把刀,自此变成双刀,就连成名已久的逍遥客都败倒在他的龙凤双刀之下,一时间江湖上风光无两,声名大噪。没想到居然还和沈怀玉有些渊源。”
“和沈怀玉有关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王巍对旁边的议论纷纷置若罔闻,只是提着刀,一步一步地靠近郭佑之。
郭佑之看王巍缓缓靠近,不笑了,“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之子,你敢伤我?”说着赶紧喊着身边的仆从,“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呢!没看到这个人想要对本公子不利吗?”
王巍根本无视那些仆从,眼睛里只盯着郭佑之,仆从来拦,也只是把那些仆从打晕,并不下狠手。
普通公子哥的小厮哪里会什么功夫,很快就被王巍一个接一个的打晕,地上的人横七竖八倒了一路,郭佑之的脸色也在小厮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中变得惨白。
郭佑之仓皇地想要往回跑,没想到王巍扔出双刀之一,‘锃’地一声钉在郭佑之的回路上。
郭佑之吓得瘫坐在地,“大侠,我不是故意说的,都是街上的人传的,我只是随着他们说的,没有诋毁大侠你的意思!”
他看着王巍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向他走来,吓得连忙摊着往后爬,“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侠饶命,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想要什么,金银,美人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伤我!”
就在王巍握住自己剩下的凤刀时,沈怀玉站出来,“慢着。”
郭佑之转头看到居然有人出头,连忙爬过去抱住沈怀玉的腿,“女侠救命!这个人想要当街行凶,我是当朝礼部侍郎的唯一儿子,你若是能够救我,我们郭家必有重谢!”
沈怀玉看着抱着她的腿,哭的涕泗横流的郭佑之,一段时间不见,他还是这么欺软怕硬,不知好歹。
沈怀玉一脚将郭佑之踢到两米开外,不仅踢在了郭佑之的肚子上,让他呕出好几口胃酸,而且踢得郭佑之正脸朝下,额头和鼻尖头被蹭出了血印,吃了一嘴地上的尘土,冠发尽散,看上去颇为狼狈。
王巍看着那个叫停的姑娘,看着妆容细致服饰精美,只觉得她是个贵族小姐,再看到那个姑娘身上挂着的玉佩,原本凌冽的杀气顿时收敛,将手上的刀收回背后的刀鞘中,往前走了几步,把龙刀也收回鞘中。
沈怀玉看着郭佑之,“你知不知道妄议圣上的罪名是什么,居然还敢堂而皇之说出自己的身份,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郭佑之看着王巍收回刀,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这个嘴该打,我该死,这一回就饶了我吧大侠!”一边说着,一边生怕王巍觉得自己不够诚恳,抽起自己的嘴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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