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胃口不好,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食。”
“馋嘴猫,那二婶就不耽误你了。”
“二婶有事先去忙吧。”林颦儿与沈氏擦身而过,小娅跟在林颦儿身后,不轻不重的撞了沈氏一下,这一撞之间,一把钥匙从沈氏身上到了小娅手中。
“哎呀…”沈氏叫了一声,刚要发作,林颦儿便抢先一步上前,紧张的搀住沈氏的胳膊:“二婶没事吧,有没有撞坏哪?”说话之间,林颦儿紧张的检查沈氏身体,顺手将一把钥匙滑进她衣襟里。
“没事…”沈氏有些不习惯林颦儿突如其来的热情,不动声色的将她隔开了些,林颦儿便转头看着跪在地上不住道歉的小娅。
林颦儿抬腿给了小娅一脚,训道:“走路不长眼睛吗?锦绣没教你规矩吗?还不快滚回去,我晚些再找你算账。”
小娅顺着林颦儿的方向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起身,一路跑回水云苑。
林颦儿的这一举动,沈氏并未觉出不对劲,林颦儿一向体恤下人,想来是怕自己责罚那个小丫头。
沈氏还有事要做,再者也不想与林颦儿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争执,便作罢。
沈氏走后,林颦儿去厨房看了一圈,才回水云苑。
“小娅,你受委屈了,没踢疼你吧?”
小娅将印好的模子交给林颦儿,笑着摇头:“奴婢没事。”
林颦儿伸手摸摸小娅头顶,让锦绣拿了二十两银子给小娅:“今天的事你做的很好,这些留着给自己买些好吃的好玩的。”
“多谢小姐。”再如何成熟懂事,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林颦儿将小海子找来,将模子递给他:“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出城替我去配把钥匙,走的稍微远些,别让人查到。”
小海子接过印泥,沉吟了片刻,道:“不是奴才想躲懒,只不过奴才觉得,出城也未必稳妥,一旦事发,奴才出过城的事难保不会被人翻出来,届时顺藤摸瓜,未必探不到蛛丝马迹,不如将这件事托付给九重司的人去办,更为稳妥。”
“这…”九重司内部被染欲烬治理的如铜墙铁壁,林颦儿也承认去九重司比出城更靠谱,但她实在没理由因为这点小事而麻烦染欲烬。
小海子观人入微,知道林颦儿犹豫什么,故而笑着道:“这件事不用小姐忧心,奴才早年在宫里当差的时候,与九重司的人多少有些交情,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奴才定会办的妥妥当当,小姐您放心吧。”
“如此,便麻烦你了。”林颦儿拿了一千两银票给小海子,小海子连连推拒,却被林颦儿强行塞到他袖口里。
“这银票你拿着,天冷了,给孩子们置办点衣裳,你自己也置办两件,近来你忙东忙西的,着实辛苦,给自己买点补品补补身子,你家小姐虽穷,给你买点补品的钱还是有的。”
林颦儿说的淡然,小海子听的却心头暖和,咧着嘴应了:“诶,奴才多谢小姐。”
“去吧。”林颦儿笑着摆摆手,小海子将印泥小心包好,转身退下。
等小海子走后,繁花才笑着到林颦儿身边打趣:“小姐可真是厉害,几句话说的海公公感动极了,奴婢可是看到海公公眼圈有些湿了呢。”
不待林颦儿说什么,流年先看了看林颦儿的脸色,见她无甚反应,出言训繁花:“就你话多,小姐方才那是真心心疼海公公,你以为个个像你,心眼恁多。”
繁花被说,不满的瞪眼,想要回嘴,却一时找不到话头,林颦儿笑着将话接过:“繁花这嘴确实该打,但论心眼,她们几个可真没人能比过流年你,繁花你真该好好谢谢流年,她这是怕我怪罪你,替你周旋呢。她一向寡言少语,能为了你说这么违心的话,实在很难得了。”
流年对上林颦儿那双清透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什么事都瞒不过小姐的眼睛,只不过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可不是违心话。”
林颦儿笑笑,不置可否。人心是种很复杂的东西,以利诱之,以情动之,相辅相成,方能久远。这几个月以来,小海子替她办了许多事,于情于理,她给点赏钱实属应该,可若只是这样,如同交易一般银货两讫,未免失了些人情味。
奴才也是人,也有正常人的情感,银子要给,漂亮话也要说。虽有拉拢人心之意,但也未必不是出自真心。小海子为她忙前忙后,她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何必吝惜那一点关怀与身外之物。
用一千两买一颗真心,林颦儿觉得,这买卖她赚了。从某些方面讲,她确实像个奸商。
水云苑里温情满满,朝堂之上却是唇枪舌剑。引起这一切的正是水云苑主人林颦儿。
事情的起因是早朝之上,礼部尚书呈上了一份誊写过的官员考核名单,在名单中,原本被划掉的一个名字,由于誊写人的疏忽,又被加了上去,那个人便是林颦儿。
因为此事,礼部尚书被人轮番炮轰,与他不睦的官员以此事为由,指控他玩忽职守,指控他御下不严、监管不力,甚至说他不重视考核,藐视朝廷,藐视陛下。
礼部尚书为官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指摘,气的血压都升高了不少,心想回去一定要好好关照一下誊写名单的人。
誊写名单的小官员今日也是心烦的很,从早上开始,他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还一直打喷嚏,他怀疑自己生病了,向上面递了假条,回家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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