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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
    对不对,喵喵?
    小黑猫脑袋一僵,翘起的尾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放了下来。它像一只招财猫玩偶似的身体僵硬地坐在阮白的肩膀上,假装自己听不懂阮白的话。
    小猫咪怎么能听得懂人话呢。
    啊。
    听不懂呀。
    阮白倒也不在意它的表现,搂着猫,对着尤迪尔扔下一句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玩家小队的其他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摆手都走了。
    阮白的卧室内,小黑猫显然以为危机就这么过去了,一进屋就咻一下蹦到了床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阮白靠在椅子上看着它小小一团,忽然出声:那天咱俩一起睡觉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小黑猫翘起的尾巴再度僵硬。
    阮白在和谁说话?
    不会是它吧?
    正想着,阮白便又道:我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天花板上有影子,你猜是什么样的影子?
    小黑猫:
    阮白从椅子上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弯腰凑近了小黑猫。一人一猫的鼻尖轻轻碰了碰,阮白望着近在咫尺的碧绿色眼眸,眼底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轻声道:好像是两个人影呢。可是,我养得不是一只猫吗?
    小黑猫:
    小黑猫默默转了个身,告诉自己它听不懂阮白在说什么。两只爪爪抱住自己的尾巴,它可怜兮兮地喵呜喵呜了好几声,紧接着又迅速钻进了被子里。
    阮白也不生气,就隔着被子去戳戳它,道:你什么身份我也不想多问,咱俩都搭伙过了好几年了,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足以证明你不打算伤害我。
    喵。
    一根毛绒绒的黑色尾巴从被子悄悄探了出来,轻轻缠住阮白细长的手指,像撒娇似的蹭了蹭他。
    阮白将它从被子里捞出来,双手架起它的两只前爪,垂眸问它:有办法解决罗布吗?
    小黑猫软软的喵了一声。
    阮白再次带着小黑猫来到走廊时,扶手前只剩下了还被挂着的罗布,以及正出言不断嘲讽和挑衅罗布的尤迪尔。阮白站在一旁看了半天,觉得还挺离谱的。明明是关系最为亲密的双生子,现在却是你杀了我我又把你踩在脚下的仇敌。足以可见,血缘关系有时候也不是管用的。
    他想起自己也是阮爷爷捡回家的。
    他和阮爷爷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过只是在雨夜天一个哭一个路过,于是路过的人善心大发便将哭着的小婴儿捡回家了。
    这一捡,就是二十年。
    阮先生,你怎么又出来了?你的同伴们都已经去睡觉了。尤迪尔提醒阮白。
    阮白应了一声,揉了一把肩膀上的小猫咪,轻声道,我来解决你的尸体。
    自从阮白为尤迪尔准备了金色假发以后,尤迪尔对阮白便非常信任。听到这话,他是半点犹豫也没有,立刻便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一个非常优雅的贵族礼仪,微笑道:那么,就劳烦阮先生了。
    不必,劳烦的是我家的猫。
    小黑猫轻巧地从阮白的肩膀上一跃而下,来到了扶手边上。它轻飘飘地跳到了尤迪尔的尸体肩膀上,埋头像是叼住了什么东西,又往后一退。
    一条细长的人影像丝线一般,缓缓从尤迪尔的尸体上被拽离。小黑猫又往后撤了几步,罗布的鬼魂便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阮白和尤迪尔的面前,他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想要从小黑猫的口中逃离,小黑猫却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尖锐的牙齿刺破混体,发出噗的声音。
    小黑猫扭头去看阮白。
    阮白便问尤迪尔:还需要留着他吗?
    我想,不用了。尤迪尔耸耸肩膀,我困不住他了。
    尤迪尔憎恨罗布,想让罗布生不如死。但前提在于他能掌控得了对方,否则就是无意义的。今日放了罗布一条命,说不定明天他就会被罗布踩在脚下。
    折磨了罗布百年时间,再杀了对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是吗?
    不等阮白再次开口,只见小黑猫突然松了口。疼痛和桎梏消失的瞬间,罗布迅速反应过来,立刻便撒丫子跑路。看着用下巴当支撑爬得飞快时,阮白和尤迪尔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真是神奇的物种。
    但罗布爬得再快也没有小黑猫来得快。
    小黑猫咻一下砸在了他的后腰上,猫爪猛地往下一拍,生生给罗布给按趴下了。
    小黑猫舔舔爪子,粉色的小肉垫亮出锋利的爪子,刺啦一声将罗布的一条手臂给扯了下来。它凑着脑袋过去,轻轻嗅了嗅,一口吞了。
    吞了。
    阮白:
    尤迪尔:
    尤迪尔沉默地往阮白身后退去,妄想用阮白清瘦的身体挡住自己。但事实是他比阮白高一些,还能露出半截脑袋来。尤迪尔又不由自主地轻轻碰了碰阮白的肩膀,小声嘟囔:阮先生,你家的猫真特别。
    阮白:谢谢夸奖。
    两人说话的这段空档里,小黑猫已经将罗布撕成了一条一条,一股脑儿全部塞到了嘴里。罗布的尖叫和辱骂瞬间消失在走廊内,周围的氛围变得安静了许多,阮白只能听到自己那浅浅的呼吸声。
    当然,还有他家喵喵的一声嗝。
    阮白嘶了一声,拎起猫便上下左右抖了两下,小黑猫似完全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尾巴黏糊糊地缠着阮白的手臂,将软乎乎的小肚子紧紧贴在阮白的手上,喵呜喵呜叫了几声。
    阮白:撑了?
    喵喵喵。
    控制不住目光似的,阮白往它的小肚子上多看了两眼,然后将手放到它肚子上,轻轻地揉了揉。尤迪尔看这一人一猫友好相处的模样,脑海中再次冒出了罗布像肉干似的被撕成条条的模样,打了个寒噤,难得不顾所谓的优雅,赶紧跑了。
    临走时阮白不忘告诉他明早让缪尔斯公爵前来收尸。
    尤迪尔露出笑容,弯腰微笑:您放心。
    再次回到房间,阮白替小黑猫揉了好一会儿肚子,他家的猫一向非常粘人,四只爪爪抱住他的手臂,偶尔阮白停下了动作对方还要喵喵控诉几句。
    一来二去阮白手都酸了,他侧身靠在床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半个小时后,阮白的脸埋在小黑猫软乎乎的肚子上便睡了过去。
    小黑猫仰头,碧绿色的眼眸盯着天花板上的两道人影看了好一会儿时间,他的四肢逐渐拉长,缓缓从一只黑猫变成了成年男人。两人之间的动作也似乎变得暧昧了不少。阮白将脸埋在他的腰侧,睡得意识模糊,侧脸轻轻地蹭了蹭。
    宴川的呼吸一滞。
    男人不动声色地弯腰坐起,双手掐着青年的腰将人提起搂进了怀中。柔软的呼吸落在宴川的胸口,他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快。
    薄唇落在阮白柔软的黑发上,他似轻轻地说了句什么。阮白在睡梦中拧起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喵喵
    我在。他轻声哄着人,碧绿色的眼眸像暗夜中上好宝石,星光洒落在上头,有一层薄薄的光辉。手掌与青年腰侧的肌肤只隔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宴川能轻易感受到掌心之下的温热,他将唇贴在青年的耳边,尖锐的犬牙刺破耳垂,留下一滴鲜红的血,又迅速被他舌尖卷走。
    好甜。
    第19章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阮白敏锐地察觉到耳垂传来隐隐痛感。他伸手捏了捏,倒是没捏到什么。一夜过去,耳垂上的血早就被吮干净了。而古堡内又没有镜子,阮白便也不做多想。
    他抱着被子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清晨的懒意让阮白整个人都显得恹恹的,他眯着眼睛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不算太大的动静很快吵醒了还在安睡的小黑猫。喵喵舔了舔爪子,跳到阮白的胸口踩了踩,将毛绒绒的身体挨着他的脖子。
    小黑猫身上的毛不长不短,非常顺滑。阮白平时最喜欢摸两把,如今当起围脖来也是舒服得不行。将小黑猫揉地呼噜呼噜得直叫唤,他才起身下了床。
    走廊上,尤迪尔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想来应该是缪尔斯公爵来收过尸了。
    其余出门的玩家小队成员见到阮白纷纷打了个招呼,随即又看向一旁的扶手,发现上面空空如也。刀疤看上去有些激动,尸体是缪尔斯公爵带走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到开启相册的密码了?
    阮白的目光划过他和沈琼的头顶,毫不意外地看到两人头顶的内容已经变成了帮助缪尔斯公爵完成愿望,任务进度100%。
    他笑了一声,慢悠悠道:当然。
    刀疤愈发激动,那我和沈琼现在就去找公爵要密码。
    刀疤和沈琼很快便前往了缪尔斯公爵的房间,而阮白考虑到既然密码很快到手,便也不用担心什么,拉着王汪和红姐一起去小镇上买早点。
    除去这座处处透着诡异的双子古堡,双子城显得很普通也很平静。
    三人吃了以后又给古堡内的刀疤和沈琼带了些,正要往回走,却见城镇的居民匆匆忙忙地往某个方向走。王汪随手拽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臂,好奇的问:怎么回事啊?
    有人在小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哎呦,死得可惨了。
    王汪撒了手,这人的双腿飞起来似的便挤进了人群中,看样子是着急忙慌地想要去看热闹。王汪也挺想看热闹的,不过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充满希冀的目光在阮白和红姐身上打转,最后竟是红姐先开口:安全。
    阮白和王汪愣了一下。
    凭着和红姐认识的这些天,两人能体会出这句话的意思去看热闹是安全的。
    但不等几人做下决策,那已经远去的人群却又再度返回。王汪眼尖地注意到他们围成了一个圈,而圈里的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
    好像就是他们说的尸体。
    风扬过,将白布悄悄吹起了一个角,白布下的尸体缓缓露出了一截真容,干柴瘦瘪,像是被流干了鲜血。就像那天他们在五楼尽头发现的那具尸体一样。
    阮白道:是董海。
    王汪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话。
    其实也不是很意外。
    被魔鬼哄骗了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三人回到古堡的时候,刀疤和沈琼已经在大厅里等他们了。沈琼一向是个沉默少年,几人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没见过他脸上有第二种表情。但刀疤不一样。刀疤搓搓手,又站起来在大厅里来回走,每一步都写满了焦急。
    他扭头问沈琼:要不咱们先打开看看吧?反正相册就在这儿,也不会看过一次就丢。
    说完又自我否认:不行,必要的仪式感还是需要的。何况咱们能得到密码还得归功于阮白。
    刀疤必须得承认,阮白是此次任务之中最大的功臣。
    所以,背着功臣先打开礼物好像有点不厚道。
    于是刀疤只能歇了歇,和沈琼坐在一起等阮白他们回来。好在阮白几人回来得也快,一跨进门就被刀疤连拉带拽地拖到了沙发前,将手里的相册本递给阮白,快开!
    阮白:
    倒也不用搞得这么大场面。
    相册本外面套着一个小盒子,上面上了一把锁。阮白按着刀疤从缪尔斯公爵那里得来的密码一个个按下,在最后一个数字停下时,刀疤和王汪几乎是同时屏住了呼吸,两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锁
    我好紧张!
    刀疤连忙嘘嘘嘘了好几声。
    忽然,吧嗒一声,锁面弹开了。
    里面的东西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阮白细长的手指轻轻将相片取出来,相片只有一张,薄薄得像纸张一样。阮白捏着相片时格外小心,生怕将这小东西弄坏了。
    相片对于很多人而言都很重要。
    阮白还记得阮爷爷经常会擦拭放在房间里的合照,合照里是他和早逝的妻子儿子。
    缪尔斯公爵给他们的也是一张合照。
    咦,怎么有两个缪尔斯公爵?王汪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就被刀疤毫不客气地拍了一巴掌,你傻吗?这明显就是兄弟俩。你看,眼睛颜色都不一样呢。
    相片上,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站在一起,他们的身后是落日斜阳和后花园内的喷泉池塘,相拥的夫妻雕像高高伫立。左边的少年金发蓝眼,右边的少年金发黑眼,两人皆是微笑得看向镜头。
    周围,双生花丛大片大片绽放,白色的花瓣跌了一地。
    阮白将相片往后一翻,发现两个少年的背后写着各自的名字。
    蓝眼睛少年:艾维。
    黑眼睛少年:艾伦。
    没毛病,阮白不止一次的听爱德华他们提起过,这一任的缪尔斯公爵就叫艾伦。
    阮白能想到的这些事情无比浅显,玩家小队的其他成员自然也一样。不过,大家在面面相觑之后想得更多了,比如说,既然如今的缪尔斯公爵是艾伦,那么艾维呢?
    想起他们遇到的爱德华兄弟、克拉克姐妹以及尤迪尔兄弟,一群人的心中隐隐有了些想法,相看时各自无言。眼下的气氛逐渐凝重起来,王汪生来就是个热闹性子,不喜欢这般,便讪讪笑了两声,将一条手臂搭在阮白的肩膀上,他道:哎呀还真别说,这公爵兄弟年轻的时候确实挺好看的,起码比我帅多了。
    刀疤: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
    刀疤说着又多看了两眼相片,颇为惊奇道:不过缪尔斯公爵兄弟俩的眼睛竟然不是一个色的,现任公爵的黑眼睛真的非常好看。
    确实。阮白轻轻点了下头,目光划过刀疤的头顶。
    前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刀疤的头顶便是其他的内容,但说来也有趣,上面赫然写着:找到双子古堡的诅咒。
    和王汪他们的一样。
    阮白:
    他想,《厄运来袭》的这个副本设计者原本的想法本该是刀疤等人完成任务的同时,王汪等人也在进行寻找诅咒的任务,两者同时完成,那么就可以直接进行下一个了。
    以阮白作为游戏博主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寻找诅咒的下一个任务必然是解除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