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保持客气。
蒋知亦在心里默默喟叹一声,转身想往军帐走,身子才转了一半,就被夏渊伸胳膊挡住了去路。
夏渊面沉如水,眼尾带着一丝凌厉,“感谢军师操心小娘的家事,不过.”他一字一顿道:“以后就不必了。”
蒋知亦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夏渊,眼底闪过一瞬的桀骜。夏渊和他朝夕相处六年,还是第一次在他温雅的面孔上看到这种表情。
可是,他眼里很快就恢复了清明,轻轻拂下夏渊的胳膊,低声道:“那我就把她交给将军了。”
蒋知亦一向受夏渊重用,就是因为他说话中听,俩人总是一拍即合,但今天,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夏渊心里不畅,蒋知亦以什么立场把香桃交给他?
蒋知亦丢下那句话就径直走了,夏渊一回眼,却见香桃也兀自离开了,就留他一个人还在原地。
嗤——,他满腔的邪火不知该往哪里发泄。
*
香桃沿着原路往军帐走,她脚下的步子倒的频繁,虽然一路走的虎虎生威,还是被夏渊三两步撵上。
夏渊走到与她并肩同行,就放缓了脚步,问她,“要不要用完早膳再出发?”
香桃摇摇头,加快步子越开他。
他又阔步追了两下,“我暂时走不开,你在帐内等着着,办完事我再送你回去。”他刚才一时嘴快,这才想起还要和崔副官去例行巡检。
香桃脚步一顿,负气道:“崔副官不是已经备好马车,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府。”
“不行。”夏渊下意识拒绝,忽然又想到蒋知亦那双桃花眼,改口道:“还是我先送你回府。”
崔副官找来的马车就停在军寨门口,他看着香桃坐进车厢,才放下心里,恭谨道:“小娘在车里多坐一会,我和将军先去把巡检的事交代下去,再陪小娘进城。”
香桃从车厢里回道:“你们忙,不用管我。”
待崔副官一走,香桃撩帘对车夫道:“我们先走。”
车夫为难,“可是,大人还没来。”
香桃道:“进城的路就那一条,左右不会走错,他们骑马很快就能追上来。”
车夫点点头,一挥鞭子,马车辚辚,往城内走去。
香桃头靠在车厢上,享受一个人的清静,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乱糟糟的,本来见到蒋知亦她挺高兴的,都让夏渊给破坏了,她现在只想快走,最好到国公府都不要和他相见。
夏渊和崔副官忙完,走到大门口一看,马车不见了。
崔副官汗毛登时扎起,他问守门的士兵才知道,马车在半个时辰之前已经走了。
两人立刻翻身上马,追了过去,待追到城门口,他们一眼就看见了斜着停在道路旁边的马车。
香桃呢?
夏渊极目望去,才看到香桃在马车不远处站着。
香桃对面站着一个守城的护卫,对着她道:
“你说你,这么标致的一个小娘子,进城没有文书,那怎么行?”
“我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万一是敌方细作怎么办?”
“嘿嘿嘿,你现在就跟我到后面去,让我好好验验,你身上到底有没有藏着密函。”
那护卫看着香桃窈窕的身子,馋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其实,若是一般女眷,他也不敢这么放肆,但见香桃衣饰华丽,却独自赁了马车进城,想必不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多半是见不得光的外室,是以才恶念丛生,想假借搜身,摸两把那撩人的身子也满足了。
香桃刚才只顾着想先走,倒是把通行文书的事忘了,她看着对面肥头大耳的护卫,心里一阵犯恶心,再加上没吃早膳,经太阳一晒,她顿时感到手脚软绵。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道:“这位官爷,我昨日出门匆忙,忘记.”
香桃这一笑,顿时百媚生出,那护卫根本等不及她继续说下去,伸手就要去拉她。
他手还没碰到香桃的袖子,就听“嗖嗖嗖”几声,一条皮鞭瞬间缠上他的胳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皮鞭收紧,他整个人被凌空吊起,而后狠狠摔在地上,他登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其他的守卫听到风声,拔剑赶来,一看到马背上的男子,立时顿住脚步,纷纷下拜,“见过将军。”
夏渊却目不斜视的看着香桃。
香桃只觉夏渊的目光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夏渊眼疾手快,在她倒地之前,一把将她捞起,香桃俯在他有力的胳膊上,虚喘了一口气。
夏渊抱着她进了车厢,放她坐好后,一把抓过她的皓腕。
香桃心下一惊,胳膊刚想使力逃脱,却被他伸出的两指轻轻按住,“别动。”他说。
他的手指放在她的脉搏上,一下一下,感受她的心跳。
她的皓腕本就纤柔,又因此时她浑身无力,软若无骨。
夏渊惯常舞刀弄枪,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搭在她娇软的肌肤上,仿佛怕弄疼了她,故而只是轻轻的按住她的血脉,静静听她的脉搏。
香桃一瞬的惊诧过后,见他两指虚压在她的手腕上,知道他只是要把脉,也就放松下来,不再反抗。
反抗也没用,她根本就没有一丝气力。
时间仿佛凝固了般,过的很慢,最后夏渊终于移开了手,板着脸冲车厢外道:“拿点吃的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