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生于世,当顶天立地,若事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何谈干成一番事业!
今日我得知这般消息而隐忍,往后还怎能立足于朝堂。
何况我入仕以来谨小慎微,不曾出过错处,就算那林挚想要找我麻烦,也得寻摸个由头!
再说朝堂宫内都有分庭抗礼之人,他林挚势力虽大,但也不敢事事乱来,否则被人抓住了痛处,他一样好过不了。”
“公子,您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啊。”兰竹继续劝道。
“休要多言,我父母做事向来规矩,日后我定再加告诫,定然出不了什么乱子。”柴云畔道:“快快备车。”
“是,公子。”兰竹无奈叹了口气,公子态度坚定,旁人怕是难以更改他的想法,他只得去准备马车了。
童家村。
童父童母及童仕锦见到柴云畔亲自过来,喜上眉梢,热情把人迎进门。
可当他们听到柴云畔此行来的目的时,一个个皆变了脸色。
柴云畔见他们一个个都保持缄默,有些心寒。
替童桐心寒。
“童伯父,童伯母,仕锦,我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你们届时上堂作证有何难?童桐毕竟是你们的亲女儿和亲姐姐,难道你们真的忍心眼睁睁看她在林府里吃苦受罪?”
童母一脸为难,没有说话。
童仕锦低着个头,装沉默。
童父顿了良久,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不想上堂作证啊,而是那林挚手段通天,权势极大,我们小门小户的哪里敢与之对抗啊!届时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和你伯母年纪大了,死了也就死了,可仕锦还年轻,他是童家的根啊!
云畔啊,此事我们帮不了你,且此事牵涉甚广,你也别在插手了,否则对你也没有好处。”
童伯母也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童丫头命不好,怪不得别人。云畔你能为童丫头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柴云畔听的气不打一处来。
视线落在一直不说话的童仕锦身上:“仕锦,你的意思呢?”
童仕锦眼神撇了撇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慢吞吞的半天不说话。
柴云畔见此,心寒的无以复加。
“你说话啊,那可是你的亲姐姐啊。”童桐为了他,不惜退婚为妾,奉献自己的终生,而他在做什么,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畏首畏尾,哪有什么姐弟情深,哪有什么大男儿气概。
童仕锦顿了半天,良久才开口:“准姐夫,我觉得爹娘说的话有道理,姐姐虽然在林府日子过的不是很好,可她有吃有穿的饿不着,至少比在家里好多了。而且说实在的,林挚在京都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谁敢惹他啊?反正我们是不敢的。”
柴云畔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就是童桐最疼爱的弟弟啊,丝毫不为她考虑,一点都不体谅童桐的不容易。这样的人,以后能有什么出息,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既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柴云畔起身便走。
童家三人见柴云畔脸色不好看,但碍于柴云畔的身份,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还不得不一脸热情把他送到门口。
柴云畔连看都没多看三人一眼,在兰竹的搀扶下上车,直接坐车离去。
他对这家人是彻底失望了。
罢了,没有他们的证词,他依旧要告,他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能让林挚指鹿为马不可。
*
“公子,今日柴云畔去童家村找童氏的爹娘了!”
“找童氏的爹娘?”于峰笑:“他还不算笨,知道要去找童氏的爹娘出面作证,届时便能钉死林挚了。”手里的证据,加上童氏爹娘亲自出面指证,林挚想翻身也难。
虽然这件事情并不能让林挚怎样,但眼下黄河水患,皇上正焦头烂额,听干爹的意思,皇上有意把这件案子准备交给林挚处理,让林挚当赈灾使。
赈灾使看似辛苦,可却是个实打实的肥差,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官员贪污了赈灾银,个个肥的流油。
而干爹的意思是想让他也争取一把。
若林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定然对他有所影响,届时赈灾使的差事很有可能就落到他的身上。
想想都觉得美妙。
“只可惜童氏爹娘拒绝了。”侍从道:“他们是平民老百姓,害怕林挚的报复,不敢出面作证。”
于峰笑:“情理之中。”林挚那人嚣张跋扈,连他表弟都敢杀,何况是平民老百姓,杀他们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柴云畔呢?他是怎么想的?”
“回禀主子,据属下得知,那柴云畔仍不死心,决定一告到底。”
“呵,果然是夺妻之恨呐,都这样了还敢告,也不怕被报复,那姓柴的小子倒是让我高看两分。”
“那公子,我们是否.”侍从点到为止,虽然他话未说完,但于峰一听明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柴云畔这般血性,当然不能让他空手而归。”
“公子是想?”
“自然是让童家三口愿意张嘴。”于峰吩咐道:“那童仕锦不是爱堵钱吗,那就从他身上下手。听说上次的五百多两银子是柴云畔帮他还的,这一次让他多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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