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去年我就劝她告那个王八蛋了,至少还能拿到一笔补偿。”李敏喃喃地说。
于秋不赞同地摇摇头,“李敏同学,我觉得你帮人没有错,可是所有的决定要别人自己下自己去做,毕竟后果是由他本人承担的,你这样大包大揽,不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去年你让她去投诉或报案,领导不处理或警察不立案,然后今年因为这件事她丢了工作,她会不会认为都是你的原因?”
这话如同石头砸起千层浪,不仅李敏傻了,就连邹洪萍都吓坏了,“囡囡呀,我们女孩子不适合出头露面的,能帮人一点就帮一点呀,比如给个三五十元什么的,但是这种事,我们不掺杂呀,万一……..”
想想就不寒而粟,万一人家怪罪,天天来行里闹事怎么办?堵在家里怎么办?她那两个儿子又是二流子…….
很多事就是不能脑补,一脑补,马上世界末日了。
………
李敏迟疑了一下,看着一下子静默下来的众人担忧的目光,歉意地笑了笑,“吴阿姨不是坏人,以后我会有分寸的,我们先吃饭吧。”
还好她发觉得快,要不然,好好的聚会,就被她搅黄了。
拖家带口的聚会都是从孩子率先离席开始淡了,刘凌雁和张小婉吃跑后,过了一会儿,刘思源和张亚星一个人捞一个孩子,歉意地走了,商洛宇去送林舒芳,而康明扬自告奋勇先送邹洪萍回去。
目送他们远去,于秋等人满意地收回目光,三个人的老公都不是那种干涉妻子私生活的男人,在她们小范围的聚会时能管好孩子,做好后勤部长。
或许,很快就多一位了。
要说四个人这个数真吉利,打麻将也行,打牌也可以,喝点小酒也行。
说起来四个人都很不错,不是因为她们讨厌抽烟才没抽烟,而是他们本身就没有抽烟的习惯。
待她们走后,李敏才接着刚才的话题,“那个阿姨说她不是因为这件事被撵走,还因为她看到一件隐私,碍着人家了。”
在别的网点,也有年限比这个阿姨长的,有的甚至长达十五年,依然在上班,如果行里没有这种举措,阿姨也不敢和那位同行一样,要求签订无固定期限合同的。
李阿姨说,李敏走后,行里又新来一位美女,某一天早上,她去行里煮早饭时,看到那个美女衣衫不整地从那个五支须的领导宿舍出来,她急忙闪避,可是慌忙之间脚步更重了,从那以后,那两个人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当时她就有预感,只怕这份工作干不久了,可是总还有侥幸心理,直到过年前预感成真。
于秋和黄一曦对视一眼,松一口气,还好不是因为去年的事。
去年那件事后,李敏前前后后,头头尾尾也夹在里面好久,还好她最后辞职离开,不然她们都怕万一有个好歹,李敏被赖上怎么办。
“怎么样?能帮帮她吗?”李敏眼巴巴地看着黄一曦,又不时地偷瞄于秋一眼。
黄一曦最听于秋的话,如果她觉得可以帮忙,于秋说一句不行,黄一曦至少会考虑许久。
如果黄一曦说不行,于秋要她去做,黄一曦也会尽可能地想办法。
有时候李敏都觉得黄一曦和于秋才是真正相爱的一对。
她还私底下和吴美丽说说,吴美丽也有同感。
“我觉得赢面很小。”黄一曦不是想给她泼冷水,但她真的不看好这场官司。
要说服李敏,得直接给她理由,迂回地说是没有用的。
“我觉得你被感情牵着鼻子走,以至于失去你专业的判断能力,要知道她说的这些都是主观臆想,没有任何证据,如果要赔偿,只怕赔不了多少,而且这件事,主要还得找劳务派遣公司。”
李敏倒也不羞涩,“什么专业的判断能力,我毕业后就没有进修过这方面的知识,知识都还给老师了,我不管,你得帮帮她,我已经把你的手机留给她了。”
李敏无赖地看着她,好姐妹就是用来坑的嘛。
黄一曦无语,只能点点头。
吴美丽看她们谈话告一段落,赶紧转移话题,她实在很好奇,“先不说这个了,你妈妈不是原来不跟你来白水州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李敏无语地把她家过年前发生的事一说,吴美丽首先坐不住了,她撸起袖子,“你傻呀,不会报警呀,那五万就白白给了?亏你还是读法律的。”
“你以为报警有用呀,要是有用的话,那些赌博输的人都不用跳楼了。”
李敏不是没有想过报警,可是她知道这些地头蛇得罪不起,就算能把他们抓进去教育一段时间,等出来后他们天天找你麻烦怎么办?
要知道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辈子。
李敏苦笑,“再说,他总是我的父亲,身体也不好,我总不能眼睁睁又把他往牢里送吧?也得有个地方让他居住吧。”
要是把李团能送到牢里,第一个不依的恐怕就是李敏的妈妈了,就算他不用坐牢,惹急了那帮人,没事到家里打砸抢的,怎么办,到了那时,只怕她还得把父亲带出来。
以李团能那个尿性,在乡下地方都能这样,如果来了白水州这里,也不知道能惹出什么祸来。
大家想想也是。
“那就只能白白便宜那些王八蛋了。”吴美丽恨恨地骂,那么多钱,你得攒多久呀。
“风吹山林凉,财去人安乐。”于秋说了一句白水州骂人的粗话。
就当破财消灾了。
说完李敏的事,黄一曦看向于秋,刚才说起她二妹的喜事,现在也该说说她婆家的事了。
于秋倒是无所谓的样子,“还不是那样,每年都得来这么一遭,她们呀,巴不得我和刘思源光着身子出来,好让她们继承那些家产。”
“你那个小姑子和你弟媳妇脸真大,盖头盖脸,要是我,大扫帚打过去,看她们还敢想不。”吴美丽撸起袖子,“气死我了,怎么说也是祖宗业,她们有份,你更有份,轮得到她们来肖想。”
这就是学法律和不学法律的不同,虽然挺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