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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拜年(三)
    村里的青壮年都到了,黄一闪等人早就过来,跃跃欲试,就连黄向东也不例外。
    “小商,你要不要玩一下,挺好玩的。”
    一箱箱的鞭炮放在一边,一小挂五元,往年的奖品都是脚踏车电动车什么,今年倒也简单,都是手机,最贵的那个是苹果x。
    攻炮城的规矩很简单,设守城卫士 1—2人,攻城“炮手”人数不限,攻城开始时,炮手们将各自事先买的鞭炮点燃,对准炮城,谁幸运将自己抛掷的鞭炮触发了城垣上的炮蕊,引发炮城大爆炸,就为胜者,可获得丰富的奖励。
    据传,该游戏是从古代军营活动演化而来,当年郑成功在闽南操练水师,部将洪旭创作这一游戏,让士兵抛掷、锻练瞄准技巧,提高作战能力。
    白水州的很多起源和传说都和这个大人物有关。
    攻炮城流传于白水州、夷州一带,崇仁里也不例外,每年的大年初一到初五,崇仁里都有攻炮城这个节目。
    别看是小赌,有些人性子上来,也会花费一两百元还不一定肯离开。
    青壮年站得很近,小孩子有些不顾大人阻拦也往前凑,女性观众害怕,大多离得远,黄一曦也不例外。
    刚才黄向东等人都在操场上,只有商洛宇陪黄一曦站在操场后面的小山丘上。
    看着许多炮手点燃各式各样的鞭炮,或单发或成串,从下向上对准“城垣”抛掷,一时间,万炮齐轰,爆竹不时在空中噼里啪啦炸开,纸花飞扬,缕缕白烟随风飘散,很是壮观。
    黄一曦的心也跟着跳着跳着。
    攻炮城并不易,一波接一波的人屡败屡战,也有几个成功的,围观的群众为炮手呐喊助威,一有人成功,大家就饱眼福了。
    “哇,这是金龟蘑”,黄向东本想趁乱下场,却被黄一闪揪过来到黄一曦身边,其他几个小孩子也跟着过来,此时有人扔中,无数的“鼠仔”同时迸出五光十色的焰火,并推动竹环迅速旋转,变成五彩缤纷的飞轮。
    “你怎么知道?”周围太吵了,黄一曦也只能大声吼。
    “我看过师傅在做这个,他在一个米筛大的竹环上捆扎无数个“鼠仔”(即装满焰火药料的斜口芦竹细管),并用一条火药芯彼此连接。”
    黄向东话音未落,黄向兰已经叫了起来,“小姑父扔中的,小姑父扔中的。”
    黄一闪过来后,就把商洛宇拖下场,他看了一会儿倒是很快就掌握技巧,此时扔中的燃烧的焰火化成一个仙翁的形象,手中扎成的一捆画幅突然向下展开,展示出一个斗大的“寿”字。
    这就不容易了,攻城的炮手虽然没有年龄、性别和人数的限制,但这项活动需要眼力、手力、智力和胆力的紧密配合,而且还要好的动气,有人虽然扔中了,但运气并不好,点燃的鞭炮快把“城垣”炸完时,却意外地出现了“夹壳哑炮”,人们往往会扼腕兴叹。
    商洛宇扔中后,退下来领了奖品,他虽然不是特等奖,却也是苹果7,过去找黄一曦炫耀时,却不见她,问了黄向兰才知道,黄一曦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接个重要电话。
    什么电话这么重要,商洛宇有点奇怪,按照黄向兰指的方向走过去,不一会儿却看到黄一曦接完电话走了过来。
    “给。”商洛宇直接把苹果7塞到黄一曦的怀里,“你不是说要给阿姨买个新手机吗,这下子省了。”
    黄一曦也不气,拿过来赏玩一番,她自己手上的是苹果6p,12八g的,内存够,她也没想换。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都没有那种自己用好的,再把手上的淘汰给父母的想法。
    两个人也不再回操场上,发个信息给黄向兰,转身回去。
    “陈局长是谁?”商洛宇听到打电话过来的是这个称呼,顺口问道。
    黄一曦把去开证明时遇到的那个领导的事又说一遍。
    “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非要我接这个案子,他催我早点去趟松江府,趁着他兄弟姐妹都还没有上班去谈下,看能不能私底解决。”黄一曦有点苦恼,她不想接这个案件,计划后天带妈妈出去走走呢。
    一年到头,妈妈一个人闷在家里,就是过年也不能松快点。
    “瞧你,多大的事呀,我们一起去,我开车送你和阿姨一起去吧,到了松江府,你去办事,我陪阿姨去走走,等事情办好后,我们慢慢一路玩回来。”商洛宇朗然笑道。
    来崇仁里的路上,他就知道黄一曦的打算,也打算出去外面走走,培养一下感情。
    素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忍不住了。
    黄一曦眼睛一亮,“那要不,我和我妈说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明天?”商洛宇有点迟疑,“明天是女婿日,你姑姑她们不回来吗?还有,你妈妈不用去你外婆家吗?”
    白水州民俗称正月初二是“女婿日”,所有出嫁的女儿在初二必须跟有“半子”之称的女婿和孩子回娘家探亲。
    有句俗谚:“有父有母初二三,无父无母斗担担”意思是说:娘家父母还健在的媳妇,初二、初三一定会有人前来接回去“做”,娘家没有父母的媳妇,只好继续留在婆家做活,帮亲友中回家做的人抬担子。
    国人喜欢攀比,小孩子会炫耀去外婆家收到的压岁钱,女婿们比较含蓄,最多互相开玩笑说,“你有没有去你丈母娘摸摸头呀。”
    商洛宇很诧异这样的日子,最守礼的准丈母娘林舒芳怎么没有回去呢。
    一说起这,黄一曦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林舒芳的娘家门庭实则比黄家祖辈朝天的高许多,可是由于无丁缘故,没落了。
    林舒芳的太爷爷是被卖到东南亚的“猪仔”,在仰光熬了几十年,会几国语言,也干起贬卖“猪仔”的活,后来跨国贸易甚至私人汇款等生意,家产颇丰,据说当时仰光的政府没有车,都是找他租借的。
    要知道那种私人汇款可不容易,国外去也就是几十年后西联汇款的雏形,去国外的“猪仔”,本身就是非正常手续去的,赚的钱自然也不可能通过正常的渠道回,只能走地下钱庄,这时就考验起钱庄老板的人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