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因为这样,二哥现在能如此平静的接受这个现实,他才更忧心。看着他二哥现在根本不愿意出门,除了偶尔在院子里透透气,每天都只是坐在屋子里看书。所以前段时间他还试着和二哥商量,说他手上的公司发展越来越大,他都有些忙不过来,不如来帮他的忙,可惜被他二哥拒绝了。
“二哥,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现在要经常到处飞,京都总公司这边少一个人坐镇,其他人我也不放心,不如你来帮我看着些?”陈立轩兄弟二人正坐在前往四合院的车上,他又不死的心问道。
“小三,你明白你的心意,怕我现在天天闷在家里无聊,不过暂时我实在没什么心情,以后如果有这方面的想法再说吧!”
陈立辉明白弟弟的好意,正如他说的,他现在是真的没什么心情去干其它的事,更不想见其他人。他坚持要从大院搬出来,也是不想再日日面对家中老爷子伤心又内疚的脸。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的治疗都末取得任何效果,不得不接受自己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现实,在这种巨大的打击下,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心思顾及到家中的老人,干脆离开不见也许更好一些。
看到闭着眼睛靠坐在座位上的二哥,明显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陈立轩只能暗自叹口气,也没有再说其它。
陈立辉现在要去的四合院,是当年由他外公留给他母亲的,后来他母亲去世,又将这个四合院留给了陈立辉。
早些年陈父的工作并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为了孩子的学习,他一直将一儿一女留在京都陈老爷子的身边。陈立辉因为觉得大院那边太过束缚,离学校又远,所以平时多数都住在这边的四合院。就算进入军队以后,为了清静,每次回来休假也多是住到这边。
因为不喜欢有人破坏这里母亲当年留下的一切,除了自家兄弟和几个比较亲近的发小,这个四合院除了有一个打扫的人定期过来打扫,就算是刘家三小姐也没有机会进入。
虽然京都长年堵车,不过现在并不是节假日,又错过了交通高峰期,车子到达四合院并没有用去太多的时间。
车子在院门前停下,司机忙下车准备将后备箱的轮椅拿出来,陈立轩也跟着下了车。等到司机将轮椅推到车边放好,陈立辉自己挪到车门边,一只手扶到靠着车子停放的轮椅,陈立轩立即过来用力搀扶着他坐到了上去。
因为门槛已经锯掉了,陈立轩推着轮椅直接往院子走,看到挂在院门侧边墙上的信箱,里面的纸张塞得满满,也没有人清理一下,不由说道,“这信箱都满了,怎么也不知道打开整理一下,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信在里面。”
其实这个年代,除了银行帐单,催交水电费的账单,有几个人会写这种纸质的信件,陈立轩不过是看着他二哥一直沉默着,想着找个话题引着他说说话罢了。
虽然说到信箱,不过陈立轩并没有停留,直接推着轮椅向里面走,等了一会,很意外的陈立辉竟然开口了,“自从方姨过世以后,这里就是梁伯定期安排人来打扫,大概他们并不清楚钥匙放在什么地方,所以就没有开过信箱,再说了,现在哪有什么人写信呀!”
京都九月份白天正午的气温还是很高,不过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了,有微风吹着,也多少能感到了一丝丝的凉意,两人便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今天一早从大院那边调拨过来,以便照顾陈立辉一日三餐的梅婶很快就端着茶点摆到桌子上面,“立辉,立轩,还有一会才吃晚饭,先尝尝梅婶做的凉糕。”
虽然在外面很多人称呼陈家几兄弟,都是什么少的,不过因为陈老爷子极反感这些,这些在陈家服务多年的老人,都是直接叫他们兄弟的名字,而不会叫什么轩少辉少的。
“梅婶亲手做的,我可得尝尝,二哥你也尝尝吧,我看你中午吃得不多,现在先打个点吧!”
两兄弟坐在院子里,多数时候都是陈立轩在说,偶尔陈立辉才回应一下,给人看到颇有些爱答不理的样子。不过就算如此,比较起刚开始知道自己不能行走的时候,他差不多整天都不开口说话,现在这样已经好了很多,所以陈立轩还是很欣喜的,觉得他们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哥,你外面信箱钥匙放在什么地方,我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信件在里面。”
陈立辉勉强牵了牵嘴角,不过还是指了指左院门的方向,“在最靠近门边的那个花盆下面。”
陈立轩并不认为信箱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找点事做,以引起他哥的兴趣的。现在听到他哥的回答,忙跑到院门旁边从花盆下面翻出钥匙,跑出去将信箱打开,将一堆五花八门的广告纸取了出来。
将这些信件拿回来直接放在石桌上,陈立轩边翻看还边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突然其中一封很明显不同与那些推销广告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拿起来仔细一下,从南都市寄过来,地址写得很清楚,很明显是有人特意寄到这个地址。
“哥,这有一封从南都寄来的信,你有朋友在南都吗,怎么不知道打你电话?”并将信递给了陈立辉。
陈立辉本来没什么兴趣,不过是看着陈立轩特意放下工作一整个下午的陪着自己,现在又面含期待,只好接过来。
陈立轩看着他哥本来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在接过去看过信封后,神色就有点不对劲,特别是打开信封以后,看过里面的内容,又看过里面夹着的一张相片时,所流露出的,既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狂喜,又好像孕育着怒气,同时又有很多伤心不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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