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林义更坚信陆行墨对自家主子居心不良,但又不敢私自做主,只好传话给赵永乐知道,并诋毁了陆行墨一顿,让赵永乐莫要轻信陆行墨。
赵永乐也是觉得奇怪,有什么话需要亲自对她说的?
她想了一下,便让人回话给林义,让他安排陆行墨在博香楼见她。
赵永乐这两日思来想去,一直觉得如今临城的主帅萧隆义大有问题,上辈子边疆屡败给北夷,不正是这萧隆义作主帅的时候?
而后来临城终于打了一场大胜,她去临城的时候,主帅已经并非是萧隆义了,说不定是萧隆义被换掉,临城才有了胜利的机会?
可那时边疆苦战多年,民生困苦,也亏耗国库许多,才让朝廷官员赞成她去和亲,跟北夷签下和平的契约。
若这辈子临城继续打败仗,那么可能又要重蹈覆辙上辈子的命运,赵永乐就对营救庞仰威回来一事更加上心了。
至少陆行墨应该是站在庞仰威那里的,那么去听一听他有何话要说也无妨。
赵永乐努力忽略心中那丝悸动,告诉自己,这辈子跟陆行墨素不相识,等到陆行墨回去临城,他们或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可别露了什么异状。
待隔日赵永乐便出宫往博香楼去了,依旧带着金川、宝沙两个,这二人上回没有跟着去采华院,对陆行墨的事不清楚,赵永乐三两句话交代过去,两个宫女满脸担忧,跟林义一样,对陆行墨都半信半疑。
到了博香楼,林义今日倒没有像那天在采华院那么戒备,博香楼里外都是他的人,不怕那陆行墨会对郡主有什么歪主意。
赵永乐去了二楼厢房,那舞伎对林义说的话不好叫人传递,因此赵永乐还不知道,林义边奉茶边为难道:“郡主,那些腌臜话只会污了您的耳朵,不听也罢……”
赵永乐知林义是顾忌她未出阁,许多事都不懂,那日硬着头皮带她去采华院,林义已是慌得去了半条小命。阿昏
但赵永乐哪里忌讳这些?便淡淡道:“你赶紧的说,我要是怕听这些,还管庞将军的事吗?”
林义擦了擦额汗,自郡主去年从别宫回来后,每回见到她,都觉积威日重,少了许多从前的娇憨,林义不自觉对赵永乐更加敬畏,此时也不敢耽搁,俱皆说了。
“赏了那女子一些金银首饰,便说了实话,牙子说她是被北夷大王子妃善妒赶出来,原是谎言,她本是被北夷王选中要去伺候贵客,大王子却酒后胡涂收用了她,大王子妃发了脾气,原来北夷王十几个儿子,他们那边不计较嫡长,都能竞争王位,大王子妃怕这事惹怒了北夷王,便挑断那舞伎脚筋,污蔑她偷窃,就赶出了王宫,那舞伎怕继续待在北夷,大王子妃会让人追杀她,就一路去了大魏边城,牙子觉得她这故事引不起寻芳客的注意,才说她是惹了大王子妃忌妒云云。”
赵永乐听完,奇道:“就这些?那陆公子缘何要找我说话?”
林义叹了口气,才答道:“据那舞伎所说,那贵客是中原人,被关在北夷好些日子,北夷九王子向北夷王进言,说可收买那贵客,再放他回去中原做北夷的奸细,北夷王听了,便想用美人计,选人去伺候他。”
赵永乐一惊,忙问:“这么听来那贵客可不就是庞将军?”
林义点了点头。“小的也是这么认为,那舞伎在北夷时还不通中原话,只被叫去陪了那人一回酒,那人说了一堆,她也听不懂,只知道那人似乎又被关回去。那舞伎还说了一些细节,比如那贵客的长相,王宫里招待那贵客的地方,小的没见过庞将军,也不能笃定,便将这舞伎说的话写下来,去狮子巷告诉陆公子了。”
赵永乐没想到这舞伎还真的派上了用场,往周围看了一下,问林义:“庞姑娘怎地没来?”
林义听了这话,却气道:“是陆公子的意思,说不知道庞将军是否真的被策反,让庞姑娘在场或许会坏事,还说有些话需得单独对您说……郡主,您可别轻信那陆公子,等会儿必要让小的几个在旁边守着……”
正说话间,外头伙计在门外道:“东家,人到了。”
第33章 串通
林义让人进来, 便见陆行墨移步而入,他今日一袭墨色长衫,衬得那张脸玉般冰白, 一身利落行装。
金川与宝沙原以为那陆公子是武将,应长得五大三粗也似, 不料见这陆公子竟这般清俊秀逸,心中都暗自惊诧。
陆行墨本面无表情, 进了内室后看见赵永乐,眼里就沁出笑意,大方给赵永乐行礼。
赵永乐今日穿的自然是女装, 一身素雪柔绢长裙, 头上一个单髻, 长发披肩, 妆饰皆无, 但只是坐在那里,便似一副天宫仙子画像,眼眸流连处如水波轻闪。
陆行墨原不在意她的长相如何, 有无毁容, 但上回是潇洒大胆的男装,今日则是温婉清静模样,好像每次看到她, 都有新的惊喜。
赵永乐受了他的礼,请他上座, 才开口:“陆公子可也觉得那舞伎说的贵客便是庞将军?”
竟是闲话都不多说两句,陆行墨心中苦笑,答道:“按着描述,应是庞将军无疑, 先前我曾让人去探查北夷可能关押庞将军的地方,但都没有踪影,这回得了那舞伎的说词,待回临城后,我再依她所说让人潜入北夷王宫再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