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听了胖猪的话,无奈地说道:“说实话,我一直想去找她。可是她来得如此突然,去得如此彻底,叫我如何去找寻呢?她从来不讲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她的身份证我查了,根本就只是一个挂靠在人才市场的临时户口,籍贯显示是上海,可是根本就没有那个地方。向上查也查不到,向下查也查不着。叫我能怎么办呢?”
蓝竹安慰道:“柳哥,别担心,总归会有办法的。要不,去问一下鲍叔,听说他与聂姐姐关系很好,又是同道中人,说不定会有什么帮助。”
胖猪也连连说对。蓝竹没有被他的附和感动,反而丑了他一眼。
柳扶风也点了点头。
胖猪边吃饭边羞搭搭地问蓝竹道:“今晚你去练功吗?”
蓝竹警觉地问道:“干嘛?”
胖猪不敢直视,吞吞吐吐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要不我们一起去?莫菲几乎每天都去‘望月亭’练功。”
蓝竹责问说道:“你们是一对好不好,拉着我当灯泡啊?说话大舌头,肯定没安好心。”
胖猪更加紧张,连忙解释道:“其实我玩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两两组对有什么作用。每次都是她练她的,我练我的,各不相干……”
蓝竹打断了他的话,问道:“那你去练就是,叫上我算什么呢?”
胖猪偷偷地看看蓝竹,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
蓝竹恶狠狠地盯着他,警告道:“打住。别以为有了那晚的事你就可以和我套近乎。像你这样的臭男人我见得多了。你要忘掉,明白吗?”
胖猪被焗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更难堪的是柳扶风,这两人打情骂俏、讨价还情的,让他在一边成了灯泡不说,还被捎上骂了一通。
他实在不忍再呆下去,于是说道:“你们聊,我先上楼。”
蓝竹却狠狠地说道:“站住!”
柳扶风惊愕地看着她,问道:“我不用练功,我们修的不是一路……”
蓝竹命令道:“你把桌子收拾了,把碗刷了,把灶台、水池擦干净,把抹布洗净、拧水后晾起来。再把厨房和大厅的地面拖干净,明白吗?”
柳扶风听了,看看胖猪,再看看她,弱弱地问道:“这些胖猪都承包了……”
蓝竹却抢道:“闭嘴,他还有事。”
柳扶风呆在那里,答了句:“哦!”
蓝竹又问道:“怎么样叫干净,你知道吗?”
柳扶风伸出三根手指,代表拖三遍。
蓝竹点点头,出了一口气,起身进入里屋。一会后她又出来,已经换上了蓝白色的长裙。
她一指胖猪,命令道:“你,陪我去练功。”
然后走出门去。
柳扶风看着她的背影说道:“这么快就偏向你了……”
胖猪冲他做了个鬼脸,说道:“别羡慕我哟……”
还没等柳扶风亮出拳头,他已经逃出门外。
柳扶风干憋气,没处可发。正好看到老二坐在那里看着自己,于是对它说道:“你,到底是喜欢当老二,还是喜欢当小彪?说!”
没想到连老二都不愿意理他,爱理不理地向门外走去,只用眼角瞟了他一眼。柳扶风好像听它说道:“傻缺!”
柳扶风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
柳扶风极不情愿地收拾碗筷。聂小妖冲上来抢过他手中的碗筷,对着他甜蜜一笑,说道:“你是大男人,要做顶天立地的大事,这种家务事还是由我来做吧。”
柳扶风幸福地看着她。
聂小妖穿着合体的衣服,系着褶花小围裙,显得更加丰满、凹凸有致。每到这时,她总是会上前亲吻他的前额、脸颊,有时还会对吻一个。而他则会胀满冲动。
他幸福地看着聂小妖端着碗筷向餐厅走去,一回头,竟然发现自己在一间小很小的土墙屋内。他能看到旧木桌,灰白的粗纱帐罩着的小床,墙上贴着的字画,十字格的糊着绵纸的木窗户,旧衣柜,铜镜,陶盆……
他一惊,从幻境中醒来,自己还是站在自家的大厅之中,面前桌上的碗筷也都好好的呆在桌上,自己刚收拾了两副碗筷,还拿在手中。
他赶紧四下观看,也不见聂小妖的影子。
“原来有她的日子是如此的甜蜜幸福!”他想。
难道自己经常梦见的那间小房子就是她的从前的家?那个在戈壁、蘑菇岩边上的家?
他梦见自己曾经和那个小丫一起攀上风蚀蘑菇岩,一起看着大漠上的日出日落,或许那正是她曾经憧憬外面世界的地方。也是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她,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族外的人,而且是个年轻、帅气且穿着奇怪衣裳的男人。
柳扶风不止一次在想,自己看聂小妖总感觉很熟,可是又很陌生。她真的与自己有前世情缘吗?
现在她已离去,根本就没留下任何信息,叫自己如何去寻找他呢。就算自己再去戈壁大漠,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个梦幻的地方,那个只有在梦里见过而在记忆中根本就没留下一丝痕迹的古村落。
收拾完后,他回到楼上,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摸出手机,翻弄以前拍的照片。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机里并没留下什么聂小妖的照片,一张都没有。如果自己真的爱她,为什么没拍过她的照片呢?
忽然,他发现了一段小视频,首页很模糊,估计是无意中拍下的。他打开,发现竟然是自己与她初遇的那天早上,在宾馆床上无意中拍下来的。
有尖叫,有责问,有打斗,有降服,当然,还有啪啪。那次他们做了一年期的试婚约定,聂小妖把他的老二起名叫妖宝,自己当然也成了奶妈。
他又听到了当时两人的对话。
“你是它的主人,那我是什么?”
“奶妈。”
……
“敬请参观!”
虽然看不到,但是他分明听到了自己当时说的那句无耻的话,耳根都烫起来。那时聂小妖点了他的穴道,把全身赤裸的他凌空翻了个身,然后专注地盯住他的妖宝。
……
如此传奇的初识,当时还以为她是个放荡的风尘女子,谁曾想却已在梦里萦绕千回。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枉清梦千百遍。
袖如流水妆似月,却掩明眸遮画扇。
柳扶风似乎看到聂小妖正着紫衣薄纱,仙子一般迎风而立,莞尔一笑,皓齿如月。
正在此时,窗外响起了吵闹声,明显是猫的怪叫声。
聂小妖已从他的幻想中消失,他没好气地来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在门房的屋顶上,那只黑猫正在与一条花斑大蛇对峙。
黑猫不时偷袭花斑蛇的尾部,花斑蛇则用头向那黑猫攻击。但是黑猫明显更灵活,每次花斑蛇的攻击都变成了佯攻,沾不到黑猫半点毫毛。
就在这时,那蛇突地周身散发出金色祥光,变成无角龙的模样,对着那黑猫叫道:“大胆孽畜,胆敢骚扰民宅,还不速速退去?”
那声音就像是混响,带有神音。
没想到那黑猫迎风一吹,竟然变成猫人的模样,仿佛就是一只黑毛夜叉,身体周边萦绕着黑气,也用混音狞笑回道:“屋龙,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宅小蛇而已,连犄角都不配长,还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大神?竟然敢在‘夜行者’爷爷面前托大,小心爷爷今天晚上来顿屠龙大餐。”
那屋龙也不示弱,大叫道:“孽畜,竟然如此无礼,还不速速退去?”
那夜行者竟然又变成一只黑猫,猛地扑向屋龙。屋龙则翻滚躲闪,与黑猫战在一处。顿时金光与黑气缠绕在一起。
这简直就是龙虎之战。可是,历来都是龙不伏虎,所以,柳扶风很为那屋龙担心。
果然,蛇类动物最致命的弱点就是耐力有限,如果不能占据主动,时间一长就处于下风。
那黑猫忽地又变成金眼夜叉形状,双前爪按住屋龙的蛇头,张嘴死死地咬住屋龙的头颈。
屋龙努力扭曲身体,结果掉下檐去。
正在这时,柳扶风看到自己从大门外进来,而在院内,不知道何时聂小妖与胖猪已经进来。那黑猫竟然叼着花斑蛇爬上院墙,翻墙而去。
柳扶风一惊,醒了过来。原来刚才玩手机时不小心打了个瞌睡,竟然梦到前几天晚上黑猫战斑蛇的一幕。
屋龙的说法自古就有,只是没听过黑猫竟然是“夜行者”的说法。
看看天已夜半,月已趋中,不知道胖猪、莫菲和蓝竹现在练功是否到了紧要之处。
他翻了个身,下了床,来到窗前,看向门房。
通过夜视眼,他看到那黑猫竟然与老二在一起玩耍,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黑猫灵活,总是躲在花树后偷偷地撩老二的耳朵、尾巴。
老二有时不理它,有时气不过就追它一阵。
“这就是夜行者?”柳扶风无奈地一笑。
一个人就怕倚窗,倚窗就怕有月,望月最怕就是有故事。
柳扶风又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聂小妖施展轻功飘下楼去的情形,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运用轻功翻墙的情形,被聂小妖倒着头拎住脚踝接住……
两道人影飘飞入院,然后进入一楼之中。他知道那是胖猪与蓝竹练功回来。
自己也转身回到床上,想着如何去寻找聂小妖。
这时,他听到了一楼传来了胖猪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