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便问道:“你说什么?”
那女人竟然咧嘴笑了,别的不说,她这嘴牙齿还是蛮漂亮的,又白又整齐,怎么看都很舒服。当然,虽然画着彩,而且长相有点像东南亚一带的人群,但是脸形还是很漂亮,而且眼睛大大,鼻头别致,嘴唇又厚又翘透着性感。她接着小声说道:“么哈么哈咦。你好!”
柳扶风这次听懂了,回道:“你好。请问你是什么人,怎么打扮成这样?拍电影吗?”
没想到那女人竟然笑了起来,然后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不……不是拍电影。这是我们族人传统的装扮。”
柳扶风几乎可以确认——他遇到了外星人了。
于是问道:“你们族人?你们是什么民族?”
那女人用怪怪的声音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柳扶风回道:“难道不是你找上我的吗?自然找上了我,就应该让我知道你是谁吧?你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你们来到中国有没有办护照?地球人会不会有危险?”
那女人听了,不再笑,说道:“确实是我找上你。我们是谁,如何来的,来此的目的,都可以告诉你。只是……”
柳扶风问道:“只是要等很久,对吗?说实话,本来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只是这是我的职责,一个外国人……哦不,是一群外国人来到中国,是要办手续的。这叫非法入境,法律,懂吗?”他想到了那天晚上至少有五六个人同时攻击他。
那女人又是努力倾听、理解,然后说道:“法律?懂,我们懂。只是我们是一个寄居在别人国家的漂荡民族,没有祖国,没有领土。木船是我们的家园,公海才是我们的领土。所以,我们来到这里,根本就……办不了你们的入境手续。”
柳扶风曾听说过在东南亚确实有这样的没有国籍和领土的游渔族群,生存十分困苦。于是说道:“不管你们如何困苦,来到我们法制国家,必须要办护照。不然就是偷渡国境。既然你们办不了入境手续,那就不能进来,知道吗?”
那女人用怪怪的声音说道:“偷渡国境?我们祖上本来就是这块土地上的一员,居住在南方沿海,勤劳、善良、友善、和平,生活富足、幸福安宁。后来被北方游牧民族侵略,杀戮我的族人,只有少数妇孺乘船逃到了海上。本来我们也占有过无人岛,可是历史的悲剧一再重演,又被外族人赶到了海上,时常受到各国军队的驱赶、海盗的欺凌。到头来,我们没了根,没了家园,被天神遗弃,只能游荡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上,就像一簇海草,扎不了根,也没有去处,就这样等待慢慢地消亡。”
柳扶风听了,感觉有了一些同情。但是,谁又能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还是假呢?于是他说道:“你的故事真得很感人,我差点都被感动了,真的。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
那女人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俚僚人,我们的族人曾经在南越有獠人、俚越等近十个分支,占着南越大片的肥沃土地。可是现在我们这支只剩下几千人。”
柳扶风问道:“俚僚族?没听说过。还有,你们真的没有国藉?”
那女人皱了一会眉头,弄清楚了他的意思,答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们就是消失在历史中的一簇海草,一簇小小的海草。海草怎么会有国藉呢?”
柳扶风接着问道:“那你们此行到来,是想认祖归宗呢,还是有其他的阴谋?”
那女人并不知道什么是阴谋,说道:“我们是来找人。”
“找人?”柳扶风问道。
那女人说道:“是的。根据我们的历法记载,在本纪我们的‘獠王上神’将在此处转世重生,他将带领我们重振族人光辉,繁衍族人,带领我们走上强大与辉煌。”
柳扶风听了,点点头,说道:“复国之志!伟大。但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是一个有法律的年代。你们这样神秘兮兮、神出鬼没地非法入境,上次还蓄意攻击我,已经违反了我国法律诸多法律,如果再想绑架、造反、建国呀什么的,那可就要受到我国法律的严厉制裁。”
那女人说道:“我相信你会帮助我们的。”
柳扶风看看四周,只她一个人,于是问道:“你们?你是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那女人点了点头。一挥手,柳扶风旁边的树木、灌木丛都动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有近二十个人,而且全是女士。全身涂着与羽衣女一样的涂装,身上的羽毛各种颜色,但是所用的颜料并不鲜艳,所以隐藏在灌木丛中难以发现。
柳扶风就站在她们旁边竟然一直未发觉她们。可见其伪装技术绝对一流。
那羽衣女说道:“我是公主,注定每一世都要嫁给獠王上神,共同保卫我们族人。这些是我的十八位侍女。”
那些画得跟年画似的女人们的表情几乎可以做成表情包了,有的故作愤怒,有的故作娇羞,有的无动于衷,有的呆呆傻傻……
柳扶风说道:“你相信这样的传言吗?”
没想到,那些涂得跟青蛙似的女人全都猛点头,因为太过于统一了,柳扶风还以为自己刚才眼花呢。
好么,没想到她们全都能听懂汉语。
柳扶风说道:“那位俚僚族公主,我再次重申,你们非法潜入我国是一种对我国法律……”
那女人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请问,你是我们的獠王上神吗?”
柳扶风听了,吓得差点没摔倒。
他连连摇手,说道:“不要乱攀亲,攀亲也是一样要被遣送出境的。”
这时,他发现有人在抬他的胳膊。
他条件反射地跳到一边。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青蛙女已经到了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向上提,边提边检查。好像在验货一样,也像是在看一件衣服是否有跳线,也像牛市里的行人掀开马尾巴看公母一样。
柳扶风看她的长相,应该年纪长一些,估计有三十几岁,身材也较其他人丰满得多,一股成熟气息昭然若揭。
她见柳扶风跳走,就跟上来再拉他的另一只手,因为她还未检验完毕。
柳扶风心想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可能让一群原始人当牲口一样查来验去的。于是向旁边又是一跃。
只是,这次他没跃得动,因为撞在了一团绵软之物上。
不用说,是那十八侍卫之一。
在他惊愕地扭头看清撞到谁时,那成熟女已经趁他不注意一把撕下了他的衣袖。
柳扶风一见来粗的,便上前理论,他啰嗦道:“干嘛撕扯人家衣服,知道不,撕坏人家的私人物品是要赔偿的,要不要……”
他本来还想理论,突然想到了一个理论:不要跟女人讲理。
真正让他停下来的,是另外一物,那物让他的眼神立马变得笔直。
只见那成熟女手中举着一串吊坠,当然不是一灯的那块,而是一根小指粗细的黄灿灿的金属链子下吊着一块同样是用黄灿灿的金属做成的兽形金箍镶嵌着一棵鸡蛋大小的透明的折射着彩光的白色的东西。
或许那吊坠魔力很大,但是柳扶风绝对不是被它的魔力所驱使。
“那难道是传说中的海洋之心,还是天使之泪?”柳扶风仿佛被催眠一样,定定地看着那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