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牛村。
一座茅草屋内。
皮山峰感觉口干舌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巨大的疼痛感袭来,几乎疼的再次昏迷过去。大脑一片空白,可紧接着就是数之不尽的画面。
杀意往四周蔓延,几乎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
“皮山昌!”
无边恨意充斥四周,皮山峰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头,几乎不愿意面对既定事实。
身为皮山氏之人,身为本将的弟弟,为什么要反叛?难道术山就给了你天大的好处不成?可在大的好处,还能大过王弟的身份?千算万算想不到,最后夺取兵权的居然是你。
可紧接着一个问题浮现了出来。
这里是哪里?
难道是九泉之下?
既然皮山昌反叛,自己断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不对。
本将记得在即将昏迷之时有一队人冲了进来,假若没错猜错应该是卧牛村的青壮。
难道他们带着本将在大军中杀出了重围?
“咯吱”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
此时皮山峰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床上,而四周是木制的墙壁。
没死?
“父、父亲”
从外面走来的皮山勇发出一声惊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皮山峰被这熟悉的声音一惊。
“勇儿、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不好”
“立即告知王兄,皮山昌反叛左军易主,术山此人即将谋反”
看着眼前的皮山勇,皮山峰慌忙说着。
皮山勇不为所动,只是对着皮山峰摇头。
“快去”
“此事关乎我皮山国生死存亡,岂能呆立在原地停滞不前?”
皮山峰大怒。
一道身影从前面走来。
“将军还是安心休养的好”
“先生?你怎么也来了?”
看着走来的文士,皮山峰询问。
文士轻轻一叹。
“实不相瞒将军已经昏迷了三天,在这三天内卧牛村已经夺回皮山城,如今皮山城正由少将军皮山睿镇守”
“什么?睿儿已经夺回皮山城?”
“确切的说是卧牛村”
文士解释。
皮山峰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王兄呢?王兄在什么地方?”
“以被术山杀害”
“术山?该死的术山,本将必要让他血债血偿。还请先生传书睿儿,将术山老贼收押,本将要将其活剐方才能出心头之恨”
“实难办到”
“为何?”
“术山已在昨天被卧牛村长下令斩杀”
“昨天?卧牛村长?”
皮山峰惊呼。
紧接着心中浮现出滔天怒火。
“放肆”
“小小卧牛村哪里来的权利,肆意处置术山老贼”
声音在房屋中落下。
文士以及皮山勇大惊失色,慌忙出声相劝。
“将军、父亲,慎言”
“汉人不容轻辱”
“况且此次能夺回皮山城卧牛村居功甚伟,而且就算我等夺回皮山城,以如今我国的实力也难以抗衡卧牛村”
看着两人郑重的神色,皮山峰不由得有些狐疑。强行按下心中的怒火,转而化为浓浓的疑惑。卧牛村的实力真的堪比整个皮山国吗?要不然如何解释长子以及心腹谋士的这番话?在这短短的三天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种一觉醒来世界大不一样的感觉。
“皮山昌在何处?”
“卧牛村中”
“将其锁拿问罪”
“将军息怒此事难以办到”
“为何?”
皮山峰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浮现了出来。
文士解释。
“三天前我军攻入皮山城,皮山昌献城有功。卧牛村长出面,请求来两位公子合议授予右将之职镇守右城”
“右将?尔等为何如此糊涂?”
皮山峰咬牙切齿的说着。
文士苦笑。
“此乃卧牛村的意见,我等岂能轻视?”
“卧牛村?”
皮山峰重重的吐出这三个字。
文士对着皮山勇使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
“父亲有所不知……”
声音在耳边缓缓落下,皮山勇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与此同时文士悄悄退了出去,转身往村长府方向快速跑去。既然将军已经醒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询问村长的意思了。
自己虽然是皮山峰的谋士,但归根结底还是汉人,和村长属于一个族群和国度。
“砰砰砰……”
敲门声在村长府外响起。
茅草屋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小木屋。
“请进”
声音穿过木门,在文士的耳边环绕。
伸手缓缓将其推开,对着坐在主位上的李云躬身行礼。
“小人拜见村长”
“冒昧前来是因为事发突然,如今左将已经醒来,不知村长对此有何打算?又准备如何处置皮山国”
文士询问。
李云看向身边的张三谋,两人互望一眼好似正在思索着什么。
“先生是汉人还是左将皮山峰的谋士?”
“汉人”
文士毫不犹豫的回复。
李云反问。
“先生认为我卧牛村应该如何对待皮山国?”
“卧牛村不具备吞并皮山国的实力,纵然强行吞并皮山城,获得的也是一座不能久守的城池。况且一旦消息传扬开来,且不说城中百姓是否愿意被村长统治,就单单只说东部沙漠中的游牧部落,也不会眼睁睁坐看皮山城的变故”
“虽说现如今两大部落相互厮杀,但那是建立在皮山国内乱的基础上。可一旦村长执意吞并,我汉人的信誉将荡然无存,这场战争的性质也就变成了抵御入侵的战争”
文士分析。
听着条理清晰的话,李云暗暗点头,但脸上并没表露出任何异常神色。
“先生的意思是?”
“正是卧牛村现在做的事情,收皮山国为附属国”
“那先生又为何要专门跑来重申一遍?”
“因为仅仅只是附属国还不够”
文士说着。
李云和张三谋精神一震,露出期待的神色。
“在下有一计,可让卧牛村不费一兵一卒,尽收皮山国财力、兵力以及人力”
“若村长有意重开西域长史府,则能用此计把西域化为我汉人的疆域,立下万世不拔之基青史留名”
文士的语气掷地有声。
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皮山国做左将的谋士?并且一做就是十年?十年前又为何跋山涉水来到此地?究其原因还不是想在开阔自己眼界的同时,为我大汉找到一条可以彻底统治诺大西域的良策?
经过十余年的思索以及推演,结合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终于逐渐成型。
而这便是底气的来源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