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的声音发出得,倒也不可谓不及时,只是,当他声音传下深海时,入得林虎和萝耳中,那条鲲,便已然开始发起进攻了。
那张庞然大嘴,便已然腥臭扑面,长牙临身了。
如同小山一般的白色牙齿,幽深黑暗宛如深渊一般的口腹,都在显示着面前这只鲲,是林虎见过的,本体最庞大的生物,没有之一。
或许强大的妖类,在开启法天象地时,能和这只鲲鹏在体型上一较高下,比如狐闫,比如林虎,他们的法相,比起这只鲲鹏还要更加庞大,但狐闫和林虎的本体,却差了这只鲲鹏不可以道理计。
但一如林虎所说,体型不代表力量,双方之间的强弱,也不是纯粹的力量所决定的,若是力量强弱就能决定胜负。
那么擅长力量的妖类,干嘛还要打生打死,举行一场拔河比赛选出妖王不就可以了?
当初林虎杀死那只尸龙,于雪山顶上杀死的龙象,萝杀死的睚眦,东山上咬死的巴蛇,这些强大的妖类,它们的原始力量,都要超出当时的林虎和萝。
但他们最终都死在了林虎和萝的手中,林虎尚且还好,毕竟是挂逼,但萝却是一只土生土长的野生神虎,她所捕猎的,凭借的,都是纯粹的技巧的杀戮能力。
最优秀的陆地猎食者,不仅仅只是说说的。
一望无垠的天空中,一只白鹰正在来回翱翔,在炽热的阳光下,他白色的毛发上闪耀着彩色的光,不,那不是光,是一只颜色艳丽的蝴蝶。
“这般庞大的兽类,当真闻所未闻。”白鹰略有些感叹,紧接着有些担心的说道。“妖王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不过.....”蝴蝶看着海面,翅膀轻轻扇动,头顶的触角也在轻轻抖动,她感觉到了她想要寻找的东西。
“那条龙想逃。”
白鹰正要答话,翅膀扇动的声音响起,侧头看去,却是把化蛇夫诸送回岸边之后,再次赶来的白鹤青鹏。
“我等追上去。”白鹰看了看赶来的两只同僚。
“好。”舞对此没有丝毫意见,她难得如此恼恨一只妖类,恨不得他死无全尸。
“左转,直行三里。”王蝶牌导航仪,再次开始了运转。
“好。”白鹰依言而行,身后是同样没有任何异议的两只巨鸟。
在高高的天空中,王蝶侧头再看了一眼海面,一片模糊的巨大阴影中,隐约能看见一条鱼类的轮廓,水流在他身边不断涌动,激起数百米高的磅礴浪花,是那条硕大无朋的鲲。
可惜啊,大块头,你惹了不该惹的。
蹚了一场你本不该蹚的浑水。
当巨口对着林虎落下时,林虎的内心却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他早已不在是当初那只,没见过世面的老虎了。
也不会再像当初那般,因为一只没有见过的物种,就觉得十分好奇。
秦岭聚妖,秘境之行,不仅仅增强了他的实力,也增强了他的眼界和见识。
与那些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开天地法相如同吃饭喝水,完全不在乎妖力损耗,仿佛蓝条无穷无尽的大妖相比,现实世界的妖类,当真是弱小得如同孩子。
包括那只精通仙术的金龙,也包括眼前这只看似强大无比的鲲。
气血交织,体内的妖力在疯狂运转,来自血脉的力量开始勃发。
神通,法天象地。
林虎的体型急速增加,仿佛吃了不知道多少剂量的饲料,水面翻涌出高以百米计的浪花,一个黑色的脊背从水中露出了形状,肌肉骨骼轻轻抖动间,四肢如同悬崖,首尾绵延如同山脉。
不过就是鲲鹏落口的瞬间,林虎便已然庞大得几乎与之齐平。
不,还要更加的庞大。
“你们去追那条龙,这家伙我来。”
猴子丝毫没有犹豫,提着棍子在水中一跃而起,几个跳跃便远远的追逐着天空的鸟类而去。
只在灵气波动中,留下一句清晰的话语。“法天象地消耗太大,正事要紧。”
林虎知道他什么意思,自己之前浪翻车的事情,这货记得清清楚楚。
萝却没有立刻离去,她看了看林虎,似乎很有些犹豫。
林虎想了想,笑着说道。“有劳娘子为我压阵。”
“好。”萝回答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语气却显得十分开心。
鲲鹏将一张深渊巨口猛然合下,被闭合力道惊起的无数水中沙石,陈年淤泥,将黑蓝色的海水,瞬间染成了漆黑色。
随着鲲的大嘴紧闭,原本向着巨口的牵引力道,在刹那间便失去了目标,向着四处纵横,水浪被不断排开,水中被鲲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从数百米深水中,直到海平面,形成一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巨型水龙卷。
若是此时有人在此,当感慨这美景,即使他非自然形成,却也能让人感慨这美景创造者的伟力。
但已经合上大口的鲲,却静静的呆在水中,没有离去,也并没有任何继续进攻的意思。
林虎虽然略有疑惑,却也谨记着之前的教训,不敢再浪了。
林虎站在海面,如同海中升起的一座庞大山脉,已经超过海域高度的林虎,抬起了彷如山峰般的前爪,向着鲲鹏拍了下去。
同样是最原始的拍击技能,在法天象地的状态下使出来,却犹如山岳倒悬,天柱崩塌。
与普通状态下的威力,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方圆数十里的空气灵气皆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在庞大的力量下崩塌再崩塌。
系统的提示音开始刷屏,林虎不管不顾,只将前爪继续向下拍击下去。
随着他力量越来越强,也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余波。
不想伤及无辜,却也没有办法了。
横扫开来的紊乱灵气,被压缩凝实的空气风刃,使得水中被龙血吸引而来的鱼类尽皆一顿,随后寸寸裂开,整个海面霎时间化作血红。
他们没有哀嚎,没有痛呼,仅仅只是很平常的化作了碎片,仿佛不是切开,而是原本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