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殷言声用菜刀抄起扔到锅中,锅中热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许是油温高的缘故,在锅底窜出炙热的火焰。
席寒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下意识的就拉着人往出走,殷言声被他大力牵着走了两步,才用力地甩开席寒:“你干什么?我菜要糊了。”
席寒声音很沉:“你没看到着火了——”他视线向锅中看去,却见方才那火已经悄无声息地涅灭了,锅底的蒜蓉正安安稳稳地浸在油里,无声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
殷言声走过去翻了两下,好在锅底够厚,蒜蓉呈现出一种金黄色,他有意看着席寒反应。
席寒缄默地盯着锅。
他本是清冷的长相,鼻梁挺直眉骨锐利,可一双眼睛深邃悠远,注视某样事务时就看起来多情。
如今这一双深情的眼睛盯着锅,殷言声故意当着他的面把切好的油麦菜扔进锅里,刺啦一声响,他就看到席寒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上身小幅度的后退了一小弧度。
殷言声极其淡定地擦了擦手,对席寒道:“你先出去。”
瞥见席寒出去之后,他微微勾了勾唇,殷言声平时里向来是很少笑的,如今这一笑眼角眉梢带着一层薄薄的喜意,大抵像是冰雪初融寒剑上裹了一层暖阳,化了周身的冷冽。
啧。
连热油都能吓到。
真是个娇娇。
席娇娇。
晚饭做好后两人坐在餐桌前,席寒面前放了一个黑色的盒子,看到殷言声目光落到上面,席寒手指点了点:“打开看看,给你带的礼物。”
他手指修长,白皙的手指触到黑色的盒子上形成的对比越发鲜明,宛若一件艺术品。
殷言声倒没有太过惊喜,这些年来他收了无数礼物,没结婚之前两人聚少离多,每次相见都在酒店,基本上每一回席寒都会带礼物。
打开盒子,一支克莱因蓝钢笔映入眼中,漂亮通透的色彩静默地待在黑色丝绒中,笔身没有什么宝石装饰,却带着一种无言的华贵。
殷言声心思微动,他抬眸看着双手交叠在一起的人:“这个贵不贵?”
席寒很淡然:“一万左右。”
殷言声松了一口气,这个价钱他能接受。
他家中条件不好,以前过得拮据,哪怕现在那些贫困已经离他远去,依旧觉得花太多钱买礼物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这个礼物,很合他心意。
一顿饭之后,殷言声去书房试他的新钢笔,席寒留这收拾残局,两人一向这样,一人做饭另一个人就洗碗。
殷言声坐在书房,他吸了一管蓝色的墨水,手指握着钢笔一划,洁白的纸张就留下了一道划痕。
现在都是电子办公,写一手好字却也同样重要,殷言声字如其人,字体瘦削苍劲,笔锋流转间都是铮铮傲骨。
a4纸上写下两个人名,‘殷言声席寒’五个字并在一起,硕大的白纸上就只留下了这几个字,瞧着就知道两个人关系匪浅,殷言声看了一会,又画了一个心将两人名字圈在一起。
这动作其实挺幼稚的,像是初中生才做出来的事情,可殷言声还是忍不住又画了一颗小桃心,勾着的唇显示他心情极好。
过了一会儿,他手微微用力,将写明心事的纸张放到了粉碎机中。
有人三分的情能表现出八分的架势,有人情场之上唯恐让人窥见半分心思,恨不得揣起来捂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多一点底气。
殷言声出去的时候席寒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面前还摆着切好的果盘,他走过去坐到身旁,唇边就被递了一个小番茄。
殷言声张口叼住,目光自然的放到电视上,播的是一个都市职场剧,是这些年流行的大女主升职记,不同与一般电视剧,这部戏中几乎没有感情戏,重点是职场争斗与女性的成长,女主从初入职场的菜鸟一步步走到总监职位,英姿飒爽自强自立。
口中的小番茄酸甜可口,他又拿了一个送入口中:“这部剧是杜诗丹演的,已经三年了。”
大抵是因为经典,这几年还轮番上映。
席寒伸手环住殷言声的腰,他向后靠去,连带着殷言声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结婚第四年出演的一部戏。”
殷言声有些惊奇,转头看向席寒,倒没想到这人还追星。
席寒姿态很悠闲,臂弯中的腰肢劲瘦有力,他轻弹了两下,指腹和暖温热,像是在一架钢琴上弹奏。
都在一起五年了,有些事自然是轻车熟路的,殷言声喉结微动,却是伸手拉开了抚在腰间的手臂:“我还没洗澡。”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声音酥.麻悦耳,席寒缓缓迫近侧着头嗅吻,期间那些细密的呼吸尽数吐露在白玉一般的颈侧:“很香。”
他像是一只花豹,眸中已经牢牢锁定了今晚的大餐,接着慢条斯理地靠近,只等着随时来一口。
殷言声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气氛无端地旖旎开来,那些暧.昧情愫悄无声息地滋生,再徐徐地幻化成藤蔓,不声不响的将他缠绕起来。
他闭了闭眼,而后手上稍稍用力将人推开。
席寒很顺从地后仰,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殷言声了解席寒,他一向如此,在某些事情上极为绅士和尊重,只有他流露出丁点不愿,席寒不会强迫他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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