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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平侯阮怀澹冲进房内,扬手就给了长公主一记清脆的耳光,一下子就把对方给打懵了。
    阮筝也愣住了,印象里她还从未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向来是懒散不管事的,什么事情都是应付糊弄着便过去了,即便有事找上他也多半不会理会,整日里沉溺于书画逃避世事。
    没成想今日他会这般出手凶狠,那一巴掌直接把长公主扇倒在地,一张脸顿时肿了大半。
    屋外侍候的许妈妈等人听到响动就要冲进来,却被富平侯带来的长随死死摁住。
    富平侯冷冷扫了许妈妈等人一眼,又吩咐那些长随:“给我摁住了。你们都是我阮家的家奴,不是她封家的奴才,今日就把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都给我摁住了。谁敢不听话,直接砍了便是。”
    长公主气得从地上爬起来:“你敢,阮怀澹!”
    “你看我敢不敢。我不杀她们也能打得她们半死不活,你想怎么样,进宫告状吗?你以为太后有那点心思替你断几个家奴的案子?她怕是连见都不想见你。从前你在宫里横行无忌的时候是怎么对旁人的,如今旁人便会怎么待你。醒醒吧,你父亲死了,你哥也死了,你如今还有什么,空有个名头罢了。我告诉你,我今日就是算要休妻,你也奈何不得我!”
    长公主气到浑身发颤,恨不得扑上去跟丈夫拼命。可她自知不是对手,也不愿在阮筝跟前出丑,咬牙冷笑道:“呵,你倒是想得美。几个奴才太后确实不会管,但你想休妻你且看太后管不管。那是皇家的颜面岂容你践踏,就算不为我为了皇家太后也不会准许。且你有什么理由休妻,我犯了哪一条你要休我,妒忌吗?那女人都不是阮家妇,我何来妒忌一说。不过一个乡野村妇,你看太后会不会为了这么个村妇连皇家脸面都不要,哈哈哈哈哈。”
    长公主笑得放肆,富平侯的脸色则变得愈发难看起来。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谁也压不过谁。
    就在这时一旁观战的阮筝冷冷开口道:“够了,你俩都不必再争。”
    她缓步走向长公主,目光清明望着她:“这事儿我认,但你也必得马上放人。父亲既在此不如就做个见证,省得日后多有龃龉。母亲须得想好了,二妹妹还在病中,若你诓了我我自是要拿她出气的。拼着我这条命不要了,也定是要拉她与我生母陪葬的。母亲你说这事儿可划得来?”
    长公主听她提起阮茱,不由后背一凉:“你敢!”
    “有何不敢。若是没了名声再没了生母,我本也不必活着。既如此二妹妹自要跟我一起下地狱去。母亲若是疼她最好现在就让人放了江氏,若是想一辈子无后,您便随意吧。”
    阮筝说完径直拂袖而去,走出大门的时候撞见了还被人死死摁住的许妈妈。
    许妈妈费力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胆颤心惊惶恐不安。
    长公主这些年日渐式微已是摇摇欲坠,本以为还能再撑几年。想不到今日一个小小的嫡女便能压制住她的气势。
    过往的荣耀一去不复返,是再也无回天之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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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筝应下了长公主的要求后,心里倒也没多难受。
    接下来的几日她一直留在屋里没出门,每日看书习字做女红,从早忙到晚竟是没停下来过。
    白苏有点心疼她,每每听到外头一些不好的传言时,总是担心得眼眶发红。
    阮筝还得反过来宽慰她:“你怕什么,母亲为了二妹妹着想也不会把我怎么样。那些流言过一阵子便全没了。”
    毕竟阮茱还得嫁人,长公主不会把事情做绝。把她的名声全毁了,阮茱不也得跟着倒霉。
    所以虽然家里上上下下都瞒着不告诉她外头的传言,阮筝也能猜到个大概。
    坊间现在的最多也就是多一种传言罢了,却绝不会坐实。而按在她头上的罪名也不过就是莽撞失礼而已,扯不到男女大防上。
    长公主这是要毁了她在世家勋贵间的名声,好叫她往后无法在京城说亲。若是能把她嫁到外省,倒也省了她不少心思。
    可她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阮筝根本没有嫁人的心思。
    从前一门心思想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现在却是兴致全无。那些个男人不是花天酒地便是酒囊饭袋,都是表面光鲜内里草包的人物罢了。
    她见多了也失望多了,对嫁人便没了念想。
    那日绣帕子的时候她突然忍不住想,如今外头都在传她又凶又莽,只怕也没有正经高门大户愿意要她。
    若是此刻她去找那人跟他提对食的事情,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外人不知道她的性了他还不知道吗?她哪里凶哪里莽,明明是最温顺不过的人嘛。
    正在府内听韩逸汇报京中事务的封瀛突然觉得后背一凉,忍不住抬头朝永兴坊的方向望了一眼。
    富平侯府内此刻会是什么光景,那个小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是不是正在抹眼泪?
    应该不会,她那般聪慧又机警的人哪里会哭,她只有使计耍奸的时候才会掉几滴虚无的眼泪。
    韩逸说着说着微微一抬头,就撞见自家王爷嘴角噙着笑意站在那里,眼神明显飘去了别处。
    他立马识趣地乖乖闭嘴,想退去一边却又听封瀛道:“我吩咐你的事情可做好了?”
    韩逸神情一凛:“回王爷的话,已安排妥当一切。江氏那边属下已着人严加把守,再不会让人伤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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