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聂采盯着饶星海,慢慢笑起来。
“他非常有趣,不是吗?”他用一种令饶星海浑身发毛的腔调说话,“看起来很坚强,但是也很脆弱。向导都是这样的,天生注定无法反抗哨兵。只要能抓住他最孱弱的那一点,他最在意的事情,你很容易控制他。”
饶星海诧异于自己的冷静。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欧一野对他的训练,还是因为,他所认识的沈春澜与聂采所说的沈春澜并不一样。
“你控制他了吗?”饶星海问。仿佛有另一个饶星海寄宿在他的身体里,他是愤怒的,他要站起来拎着聂采揍一顿,但正在说话的饶星海压制了恼怒的那一个。冷静——有人这样跟他说,是欧一野的声音——如果你真的喜欢沈老师,尊重沈老师,就不要被这样的言语激怒,你应该知道,这是一次测试。
聂采并没有立刻回答饶星海的问题。他闭上了眼睛,眉头微皱,不知是回忆还是忖度。
“当然。”他最后说,“我当然控制了他。他根本无法抗拒我,那是令人非常愉快的过程……不止一次,是许多、许多次。他服从我的一切命令,仰慕我,尊敬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让饶星海诧异的是,聂采说得越是夸张,他越是冷静。
毕竟面对一个已知的谎言,他不可能再被激怒。
然而他如何接话,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一个测试——饶星海提醒自己,是聂采对他的测试。
而对付这种测试的最佳办法,是顺着对方的思路,但不能完全陷入对方的逻辑中。他需要跳出来,向聂采展示自己更强烈的yu望。
“你怎么做的?”他放下啤酒罐,盯着聂采,流露出孜孜以求的渴望,“要怎么做才能让别人也这样服从我?”
聂采一愣:“你想学?”
“我想。”饶星海立刻回答,“但我……我可能,没有你这么优秀。”
聂采笑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让别人服从你?”他问,“你想做什么?”
饶星海眼中掠过刹那的茫然。“我想让别人都听我的话。”他喃喃道。
“都听你的话……然后呢?你想为所yu为?”
“……对。”饶星海又犹豫了。
“你现在想让谁听你的话?”聂采问,“沈春澜?你的朋友?被你袭击的同班同学,还是系主任?”
饶星海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小罗。”
聂采:“小罗?!他怎么了?”
饶星海:“还有康松。”
聂采隐约明白了:“你不喜欢那只章鱼。康松最听小罗的话。”
他忽然笑着鼓掌:“好啊,真好,学会了本事,当然要向敌人复仇。”
但很快,他又补充了一句:“小孩子都这么想。”
饶星海脸色当即就变了:“你说谁是小孩子?”
“你若不是小孩子,我教你这个本事,你可以用来做更厉害的事情。”聂采说,“想听吗?”
饶星海下意识咽了咽唾沫。他开始凝神听着聂采说的每一句话。
在抵达营地的这一天晚上,聂采终于对他说出了远星社和饶星海真正的身世。
似乎是因为他们已经将饶星海带到了这里,饶星海无法逃离,所以他愿意把秘密和盘托出。他所说的,与绿洲的报告相互印证,终于让饶星海了解了在此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夺取远星社的念头,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于聂采心里的。刚进入远星社的时候,他确实是一个被薄云天和远星社吸引的年轻人,相信自己能为哨兵向导和特殊人类做出更多的贡献。
变化是从他开始跟随探索队外出探寻特殊人类之后开始的。他渐渐发现,哨兵向导远比其他罕见的特殊人类强大太多。和哨兵向导相关的理想随之慢慢改变,聂采最终截取骸骨,制造了饶星海与adam,杀死薄云天之后,分裂了远星社。
所有的事情都和绿洲所说无误,包括薄云天的死亡与巨型骸骨出售、试验的真相。
但对于远星社与乔弗里科学研究所之间的关系,聂采并没有详细说明。他一边说,一边欣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