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
他们还会知道,人鱼其实也有名字, 但他们大多不喜欢跟人类提起,因为很难用人类的发声器官准确发音。他们会后悔没有在当日问一问人鱼的名字,后悔在看到那些红色斑纹的时候,没有立刻解读出它的正确含义。
而此时在满天疏落的星光中,人鱼正指着那黑色的深邃海面,用一种快乐而满足的口吻告诉他们:“只要一直往那边游,我就能抵达墓场。这是渤海人鱼的墓场,我闻到了它的味道……他们不会驱赶我的,如果在途中他们发现了我,也许还会为我唱一首送行的歌。”
阳得意眼泪流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擦着,忍不住呜咽。
“人鱼是要死在大海里的。”人鱼冰凉湿润的手高高伸直,握住了阳得意的手指,“我很满足。”
阳得意抓住了他的手指,开始放声大哭:“不行……不行,别走,别去那里!”
王文思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大表哥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发过来。王老板带人赶过来了,他要找到王文思在哪儿确实非常容易。王文思推了推阳得意,带着鼻音:“松手吧。”
冰凉的手指从阳得意掌中滑落了,人鱼在艇边游动,抬头看着他们。
他想祝福这些孩子远离痛苦,永远快乐,永远自由,能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土地是一种幸运。但有些话他无法用人类的语言表达,寄居陆地的这几年,他学得最多的并不是这些美好的词语。
“你们都会很好、很好。”人鱼竭力思考怎么说明自己的心情,“我祝福你们。”
三双明亮的眼睛都目送着他,人鱼游出一段,又一次回头。
“我喜欢善良的人。”他高声说,“我永远喜欢!”
夜分明是极深极黑的,大海也是。渐渐消失在这黑暗之中的人鱼,开始唱起一支高亢的歌。那歌像是讲述着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一段无处可放的惆怅。它如此明亮,如此悠远,水面上越来越多密集的和声,是此处的人鱼们发现了这位垂死的外乡客。
星辰旋转,如一个巨大的灯场。但它们温柔遥远,永远不会刺伤他的眼睛。海水洗涤了发上的灰尘与沧桑,脱落的鱼鳞仿佛一片片回到了他身上,他的痛楚消失了,就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大海一样。
他开始沉落,往没有牢笼的海洋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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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海域水族馆的人鱼神秘消失,这新闻很是闹腾了几天,最后被bào出是被几位不知名的神秘人救走了。
遗憾者有,赞叹者有。
这些声音都无法影响阳得意和饶星海。自从回到王文思的家里,阳得意就开始闷闷不乐。三人喝闷酒的时候,他把自己和姚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面前的朋友。王文思气得一直在骂人,饶星海抱住阳得意,安慰他说,人鱼已经带走了他过去所有不好的事情。
提起人鱼,阳得意愈发伤心,他跟阳云也打电话,哭着把人鱼的事情说了。阳云也和他一起哭,饶星海静静坐在他对面,感到一种挖空心底的空虚。
他想见沈春澜,想抱着他,或者被他拥抱。
这件事情最终是被王文思的父母压下去的。夫妻俩摆了和事酒,让王文思在席上给神海的老板道歉。王文思去了,但不肯道歉,连茶都不喝一口,稳坐如同一尊大佛。
神海的老板面色难看,王老板脸色更难看。王文思回到家之后睡了一觉,起床时告诉饶星海和阳得意,以后家里厨师不会送饭过来了,他爸跟他又一次翻了脸。
“我爸还是个向导呢。”王文思在两人面前各摆一罐薯片,作了“请吃”的手势,“一点儿不懂我的心情。”
阳得意和饶星海都是第一次听他说家里的事情——除了别墅和生意。“你爸啥精神体?”阳得意问。
“最普通的那一种,麻雀。”王文思说,“他没读特殊人类学校,高考完就在天津直接念了个大学,一边读书一边做生意,毕业了跟我妈结婚,然后生意越做越大,就成这样了。”
饶星海看上去有一点点茫然。阳得意跟他解释:“不是所有哨兵向导都跟我们一样,能拥有比较少见的精神体。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