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看到现在还有屈舞和席微韵这样的学生,拥有无比的勇气和敢于实践的行动力。太多人说,对待世上的事情,认真就输了。可是钻研学问,研究世界,怎么能不认真?我欣赏他们的认真,我愿意维护他们的认真。”
系主任站直了,这回,他的目光投向了校长和书记。
“新希望是国内唯二两所专门招收特殊人类的学校之一,我们在各个方面的做法,都会成为全国相关教育机构的表率。去年几大直辖市都提出了建立独立特殊人类学校的想法,每一个提出想法的代表所举的例子里,都提到新希望尖端管理学院,提到我们的海棠池,提到我们这样一个以哨兵向导为主的学校,是怎么与其他更罕有的特殊人类群体相处的。”
沈春澜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系主任。
系主任慢悠悠打开,但这些事例全都已经记在了他的脑子里。
“1994年,天津发生的几起针对半丧尸人的攻击事件,负责侦破的是我们新希望的毕业生……1999年,广东南部沿海bào发的针对南海人鱼的灭杀事件,当时在华南地区危机办担任负责人的,是我们新希望学院走出来的刘崇,他发表的‘共存宣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断被国际特殊人类权益保护活动引用……2002年,发生在藏区的一系列雪人袭击事件……2004年……2005年……”
事例详尽,内容准确。
“这些全都是新希望的好孩子,他们把在新希望学到的一切传播出去,让全世界都看到了新希望学院的优秀和包容。”系主任稳声道,“此时此刻,如果我们取消特殊通道和专用图书室,这会是一个多坏的榜样?真正让新希望学院遭受骂名的,不是屈舞和席微韵,更不是为半丧尸人和地底人发声的学生,是这个决定,还有做出决定的学校本身。”
他资历够老,所以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人敢给他脸色。
顿了片刻,系主任敏锐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各位领导,我年纪大了,一不小心就容易动感情,尤其是看到这些年轻人。”他声音低缓,如同传道者的训诫,如同平和的倾诉,“这个社会给半丧尸人和地底人的空间和机会已经很少很少,至少在学校里,我们应当尽力保留他们享有权利的可能。这不是怜悯,也不是宽容,这种词太傲慢了。我认为这是教育的本质,世界上很难有绝对的平等,但我们为此而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无限趋近它。”
生科的系主任终于忍不住为自己的伙伴鼓起了掌。
屈舞也要鼓掌,沈春澜眼疾手快地按下了他的手,但捂不住他嘴巴,他还是大喊了一句“好”。
系主任完全不为所动,仍旧直立着,微笑着,目光落在校长与书记脸上。
十一点多的时候,沈春澜等人终于离开了教务处的办公楼。听证会长达三小时,在各自陈述结束之后,仍旧进行了激烈的辩驳和争论。
两位系主任紧紧握手,仿佛战友:“你今天说的那番话,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沈春澜看着自家的主任反过来夸生科的负责人:“不不不,真正起作用的还是你那一句,‘而且最近人才规划局正在扩充半丧尸人和地底人的设备,和他们一比,咱们新希望这是落后又挨打啊’。哈哈哈哈哈……”
“打脸,打脸……”
两个花白脑袋都笑了起来。
最后令校长和书记动容的,确实是生科系主任提及的人才规划局。两个学校之间的竞争从诞生之初就一直存在,在这种问题上落了下方,对新希望的形象非常不利。
沈春澜现在开始怀疑,除了自己和系主任有配合之外,两个院系的主任应当也有配合:一个打感情牌,一个打现实牌,两相助力,十分精彩。
屈舞还是一头雾水:“我和学姐没事了?”
沈春澜:“如果你们被处分,这件事情只会闹得更加大。”
席微韵看上去非常快乐:“既然这样,我们去喝酒吧!”
众人走出教务处,沈春澜忽然发现路旁有一堆人,或坐或站。
那竟然全都是班上的学生。
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