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他笑得仿佛揣了三百斤不可对人语的古怪心事,转身跑走的时候都没能控制好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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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憧憬你”。
沈春澜被饶星海这句话结结实实地吓住了。
他好几天都冷静不下来,备课上课时还能全神贯注,等在办公室或家里独处的时候,年轻哨兵那张快乐的脸就会冷不丁跃到他心里头。
表白是快乐的,谈论往事也是快乐的。而鼓励他大学时尽情恋爱的也是沈春澜自己,他被这么久之前挖的坑绊倒了。
他无人可讨论,便抓起天竺鼠,和两只豆子眼对视。
“我憧憬你!”沈春澜跟天竺鼠说。
天竺鼠嘴里塞了一颗榛子,被他吓了一跳,噗地吐了出来。
“你蠢不蠢呐?”沈春澜捏着它小爪小脚,“羞不羞啊……”
他是真的害羞了,脸上隐隐发烫。
“憧憬”……他难以承受这样的感情。可是在下意识的抗拒之外,又有些别的东西在他胸膛里滚dàng来去,不可停息。
他这样平凡一个人,身无长物,普普通通,竟然也有人支付如此珍贵的感情。掺杂了崇拜,掺杂了爱,还有希望与yu念,如此完整,如此庞大,他接不住——可他挪不开眼神。
谁能抗拒饶星海闪闪发亮的眼睛?他这样高兴,这样快乐,原本就足够英俊的模样愈发显得神采奕奕。
谁能拒绝?……谁都没法拒绝。
沈春澜头疼极了,他不想打开lube,不想做那劳什子春梦,甚至发展到不想给饶星海他们上课。
饶星海没说过要他回应什么,仅仅是单方面向自己憧憬的对象表白心迹而已。可是沈春澜现在回忆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对当年江边的对谈毫无印象,可是他记得饶星海在第一次班会上如何打量自己,如何给自己献上尴尬的掌声。
琢磨细节,反倒让饶星海憧憬自己这件事更加具有实感,比曹回腹部的脂肪更醒目。
曹回并不知道沈春澜苦恼的时候也要顺道诋毁他的肚腩。他复工的第一天,发现沈春澜请了假,便给他拨了个电话:“我复工,你不恭喜我?”
沈春澜:“恭喜恭喜。我在地铁上呢,不说了。”
曹回:“你去哪儿呢?约会?”
沈春澜压低声音:“我去危机办办点儿事……对了,那庄林书,给你道歉了吗?”
曹回:“没呢。”
沈春澜郁闷了:“他骗我?他还哭了,怎么能骗我呢?……算了,晚上回来请你喝酒。”
曹回惦记着晚上的酒,想到能坑沈春澜一顿好的,他乐得一直在笑,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慢慢收好。
阶梯教室里仍旧是物理系和教育科学系的大一哨兵,不知是谁先带头鼓掌,随即全班掌声雷动,欢呼四起。
曹回扯着不存在的裙子给众人回了个淑女礼:“谢谢大家,谢谢。”
掌声渐渐平息,他抬起头,看见一个学生直愣愣地站在最后一排。
没人和他坐在一块儿,他像颗钉子,戳在空dàngdàng的桌椅之间。
“曹老师,对不起!”庄林书大声喊,“我错了!”
曹回:“……”
小混蛋。他心想,这样的道歉方式,还不如不说。
庄林书的想法他大概能猜到:事情是从一场课堂争端中起来的,所以庄林书想用公开道歉的方式来解决。而且他也听庄林书的辅导员提及,他现在独来独往,连宿舍里的人都不愿意和他一起行动。只有公开表明对曹回的歉意,他接下来的四年时间才不会太难熬。
“我举报你,是我自己的私心作祟。”庄林书站得笔挺,声音有些颤抖,“曹老师,你的课没有问题,我其实很喜欢听。是我对你有偏见,偏见让我做了蠢事。我在这里向你保证,以后我会尽全力做一个正直的人。”
曹回冲他笑笑,示意他坐下。
“是这样,在我的课堂上,大家完全可以保持自己的偏见,也可以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要拘泥对错。这门课程刚刚开始,你们也只是大一新生,我们有很多时间去彼此了解。我熟悉你们,你们熟悉我和这门课程。”
曹回靠在讲桌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