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手疼还被训,眼泪都下来了,愣是没敢吱声。
“行了,你们都退开点,我来吧。”最后还是大伯娘出手用布包了把手,把药罐子提起来,将汤药倒到了旁边的碗里。
颜灵儿托了一层帕子小心翼翼的将药端进了屋。
然后就是喂药,值得庆幸的是,沈五郎还知道吞咽,药到嘴里自己就咽下去了。
“好了,那药罐子里的药渣别扔了,再放点补血的东西进去熬着,两个时辰后,再喂一次,命应该就能保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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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五郎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彼时,老大夫还在给沈家二郎的断腿换药。听说沈五郎醒了,大夫就过来又给把了个脉,“行了,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不过这个冬天就别下床了。”
颜灵儿连连点头,“您放心,我会看着他,不会让他胡闹的。”
送走了大夫,颜灵儿转头看沈五郎。
沈五郎躺在床上,也盯着她,眼神直勾勾的,好长时间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的。
“怎么这么瞧着我,看着怪瘆人的。”
“看你好看。”
颜灵儿轻笑,伸手想要轻拍一下沈五郎胸口,看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某人,硬生生给忍住了。“贫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嘴花花。”
“没嘴花花,真心的。”
“好,真心的”颜灵儿敷衍的点点头,“饿了吗?我炖了肉粥,喂你些?”
沈五郎点点头,“我还想看看我们的儿子,儿子呢?”
“在三嫂那边呢”,这两天她只顾着看着沈五郎,都没怎么顾上儿子。颜灵儿觉得她挺对不住儿子的,孩子本身就早产,好不容易吃奶看着壮实了一些,这两天她着急救沈五郎,一着急就没什么奶水,没办法,三嫂就只能熬米油来喂。也不知道孩子今天喝米油喝的香不香?
这么想着,颜灵儿就先去抱了儿子过来,才给沈五郎喂粥。
孩子已经喂过了,也睡着了,梦里也不知道梦到啥好吃的,还一个劲的咂摸嘴。颜灵儿喂沈五郎喝粥,沈五郎的目光时不时的在颜灵儿跟儿子中间来回,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真好,他还活着,有妻子、有儿子……
“对了,其他人伤的怎么样?”
“其他人家我没来得及打听,我们沈家的话,你伤的最重,其他人,爹胳膊上被划了一刀看着吓人不过没伤到骨头;六弟是一些细碎伤都未伤及要害;三哥重一些,大夫说,三哥的左腿得好好养,不然以后走路可能会有点坡……大房那边,四哥跟三哥一样大腿上被砍了一刀;二哥没了一条胳膊;大哥,大哥为了救祖父跟大伯父,背上被砍了一刀,刀口有点深,虽然没有你的凶险,却也很重,大夫说至少要在床上躺上两三个月……”这一次,沈家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而颜灵儿不清楚的是,沈家其实还算好的,虽然个个带伤,且都不轻,却到底保住了命,可是村里其他人家却有好几个人命都没了……
这时候又没有条件,想要好好办场丧事都不容易,只能草草将人埋了,自家人甚至连伤痛都顾不上就要为后面的日子考虑。
“五郎你看着点孩子,我跟三嫂、六郎一起去捡些柴火回来。”
天气越来越冷,眼瞅着这天又要落雪,颜灵儿便想着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回来——家里的吃的不多了。
可是他们二房现在除了六郎伤轻勉强能帮着做点事,其他人差不多都躺下了,做不了什么重活,甚至连路都走不了,就只能她们女人也出动了。
颜灵儿跟沈刘氏、六郎商量好了,三人就在山谷里转转也不走远,危险不大,李氏她们也放心。
从家里出来,三人顺着大家伙踩出来的路往前走。路过河边时,颜灵儿还特意往那边看了两眼。
“弟妹别看了,河里的鱼早之前就差不多被人抓干净了。”就算还有一些侥幸剩下的,也不是她们这要啥没啥的能抓到的。
颜灵儿点点头,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眼见着踩出来的路渐渐没了,木屋渐渐看不到了,三人才停下来。
这里到处都是荆棘、树木,拿把斧头、柴刀随便砍砍很快就能得上一捆柴。
颜灵儿力气不算大,家里工具也不多,便把唯一的一把斧头留给了六郎,六郎负责砍,沈刘氏负责捡。颜灵儿手里握着匕首自己巴拉或是削上一些枯枝,一边巴拉,颜灵儿还不忘一边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寻找着可以吃的东西。
不知不觉的,颜灵儿就走的距离原来的地方有点远了。
好在现在是冬天没有茂盛的枝叶遮挡,视野比较开阔,且走过来的一路上都有颜灵儿巴拉或是削过的痕迹,不太容易迷路。
颜灵儿也不着急四处看了看,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才死心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把自己刚刚过来时弄得枯枝拢到一起抱回去。
枯枝太多,有些遮挡视线,颜灵儿脚下一个没踩准,就摔了一跤。“哎呦。”
“嫂子/弟妹?”另一边六郎、沈刘氏听到动静,忙过来找颜灵儿。
“我在这儿呢。”颜灵儿挥手,挥完手才发现自己袖子上还沾着什么东西。
这是?外面一圈长得跟刺猬似的,开口,里面空空的,颜灵儿觉得眼前的东西有点眼熟,但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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