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妹如愿以偿的把管家之权抓到手里,可她哪管过家呀,连个跑腿的丫环的都没有,更别说替她出谋划策的军师了。
她把这管家的事想得很简单,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学着林梅的样,当天下午,就把家里的许当家的,吴嬷嬷,二个丫头春分,如意,还有许管家,召集一起,宣布以后这家归她管,有什么事找她即可。
家仆这那么几人,除了如意,都是人精,哪能真听她的话,不过是看在她二太太的身份,给她点面子罢了。
转身就把这事禀报林梅了。
林梅笑了笑,对着大伙说道“家里的一切规矩照旧,采买还是王林的负责,米粮蔬菜肉还是酒楼那边每天送过来的,你们的月例银子依旧由帐房邱宁海负责。既然二太太想管家,那就让她管吧,她只要不更换这些规定,那就让她管着,我乐得清闲,可要是她想自己立规矩,那今后家里的一切开销和你们的月例银子,谁当家,你们找谁要去,我也过过的富家大小姐吃闲饭的隐。”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不知道林大小姐的意思,谁就是傻子。
吴嬷嬷毕竟是一把年纪了,见多了内院的勾心斗角,有心想提点几句,可话到嘴边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不想被搅合到这里面去。
桃子原本还为后娘管家的事烦恼,可后来经山子跟熙儿一点拨,就想通了,喜笑颜开的等着看笑话。
周喜妹后来又跟林梅提了提月例银子的事,林梅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按镇上普通大富人家的规定,林老爷每月五两,周喜妹每月三两银子,林山如今是秀才,又是禀生,每月能领还有五斗粮米回家,林梅直接给他定的每月五两,此外,二丫头,三丫头跟大宝小宝每月各一两银子。
日子就这样过着,林老爹依旧早上起个大早,带着山子跟林梅练练拳脚功夫,吃了早饭,就外出遛弯,在茶楼里听人说书,一泡就是一个早上,中午快到饭点才会回来。
张大宝在茶楼听了一个月的书,心里萌生了想当将军的美梦,成天在她娘跟前提在茶楼听来的故事,可周喜妹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听了几回就没了兴致。张大宝一个人讲也索然无趣,后来见他娘喜欢四处串门,也不爱到她跟前凑了。
张大宝原想跟山子哥搞好关系,可山子哥根本就没时间搭理他,到是跟小宝走的比较近,时不时跟小宝讲一些书上的趣事,上私塾时,还带着小宝一起去。
张大宝就属于没人管的状态,除了呆在茶楼里听书,也就听书这事儿可干了,周喜妹到是跟他提了几次,让他多讨好林梅,想让他跟着林梅学做卖卖。可张大宝一心只想当将军,跟林梅聊天,张口闭口,什么烽火戏诸侯,围魏救赵……林梅性子好,每次都耐着性子听他讲完,有时还给他讲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南郡之战……
别说张大宝喜欢,就连山子后来听说这些故事,还特意求林梅以后等他下学了再讲。
张大宝的心就这样被林梅一点一点给征服了。没事在外面还跟同龄的伙伴四处显摆“曹操和袁绍各施其能,后来曹操要绝粮了,正好袁绍羞辱许攸,许攸就投奔曹操……”
这故事新鲜,又学着说书先生的模样讲的,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小伙伴,也认识很多人,成天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着,让张大宝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现在他娘说他十句,顶不上林梅的一句有用。
“既然你想学将军,那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咱爹好好学武,可不许睡懒觉,或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林梅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动了张大宝的心,定下未来人生的方向。
任他娘苦口婆心,仍改变不了他想当将军的心,气得周喜妹都病倒了几次。
二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家里暗底波涛汹涌,面上还算平静。
直到殷友兰带着大丫和二丫上门做客。
“你都管了二个月的家了,连点油水都没捞着,也忒没用了。”殷友兰翻了翻她的首饰盒,还是那老三样,就失了兴趣。
周喜妹也是有苦没地儿说去,恰好嫂子问道,就一古脑儿倒豆子般的哭诉着“嫂子有所不知,在张家村时不也是我管家么,原以为这管家也就那么回事儿,林家还不用自己动手呢,把活安排下去就行了。可真管家后,我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这管个家有啥难的,咋得,那些奴才还敢欺负到你头上?”殷友兰听得糊里糊涂。
“欺负到是谈不上,可就觉得不对劲,有一回,我想中午吃鸡,让灶婆子做,可你猜怎么着?我恁是一口都没吃上,别说鸡了,鸡毛都没见着。”说完,周喜妹一脸无奈的表情。
“这还不叫欺负叫啥,这叫奴大欺主,要是换了我直接把她给卖了。”
“卖?哼,那灶婆子说了,家里没鸡,若是太太想吃,就拿银子,她让许管家马上去买。你听听人家字字句句在理,我还能怎么办?”周喜妹双手一摊,又怒又无奈。
“人家也没说错呀,她一个奴婢,你还想让她掏自己的腰包?你给她银子不就结了吗?”殷友兰就见不得她抠门的样。
“给,我上哪儿找银子给他,你也看见了我那妆匣子就那三样首饰,还是结婚时的林家给的聘礼。”
“不对呀,你管家,他姓林的不给你银子?”殷友兰大吃一惊。
“给了,就三亩的田地一年的收入,还不到五两银子,这还是今年家里有了秀才老爷免了赋税才有这么多的。家里还有一片果林,可那片果林至今都还没个结个果子,听说还要等上一年结了果子才能换钱。”
“这林家就这点地?还比不上咱家呢,对了,不是还有酒楼吗?我可是去找听了,光一品楼那可是日进斗金,更别说咱镇上就有两家。”
“嘿,我哪敢打酒楼的主意,再说这一品楼也不是林家的独产,我可是打听清楚了,这里面好像还有二家占股呢,只是不知道是谁家。”
“敢情这林家就是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内里穷成这样?我可不信?”殷友兰怎么也不信林家会穷成这样。
“对了,听说隔壁还有个豆腐作坊,也是林家的,这豆腐作坊的收入总归交你管了吧。”殷友兰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