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胭雪小声喊道,她怀着孕遇到事情,情绪比一般人都要敏感。
她开始慌了,眼眶一热便开始掉泪。
谢世涥已经皱眉,朝嫡子看了一眼,谢狰玉提步朝胭雪走去,罕见的眉眼中出现些许在意和重视。
“你不要过来。”胭雪对谢狰玉道,脸上神情既骄横又委屈,见谢狰玉不听,还女儿气的跺了跺脚。
谢狰玉在离胭雪一步之遥停下,他看了眼她的肚子,低沉温声的提醒她,“不要轻易动气,我只是担心你。”
胭雪:“呸。”
她这一声,叫其他人都不禁面露诧异。
钟老夫人担心她得罪谢狰玉,支使道:“含山,扶你家小姐下去歇息。”
谢狰玉:“我送送她。”
谢世涥已然不悦,他已经看清了嫡子待钟氏女的态度,与他往常判若两人,被一个女子这样蹬鼻子上脸竟也忍了下去。
“不必了。”
胭雪呆住,端王居然比她还要先开口叫住谢狰玉。
他威风堂堂的站起来道:“本是一桩对你我两家都该皆大欢喜的事,为何还要推三阻四,可是对本王和本王的嫡子不满?”
谢世涥看的是胭雪,他身居高位多年,一个眼神便能叫人吓破了胆,此时瞪着她,令人心生畏惧。
谢狰玉的胸膛替胭雪挡住了谢世涥的目光,他指腹抹去胭雪眼角落下的清泪,眸光黑沉,眼神却另有深意,“阿胭,我不想逼你的,可你也曾答应过我,只要你舅舅相安无事,我们就能谈婚嫁之事。在汝陵你也是这样许诺我的,愿意给我机会重新来过。而今,你难道要反悔吗。我此番和我父亲过来提亲,是想名门正娶你,不然等孩子大了,你要怎么和祖母、舅舅解释。”
谢狰玉最后那句话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胭雪脚步趔趄,被谢狰玉伸出的手拦住腰身,不顾其他人目光,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咬一口低声威胁,“你看,你若信守承诺,我也不会让他们都知道你怀孕了。”
胭雪拽紧他的衣襟,气愤的道:“我何曾许诺过你,我都说的是等我舅舅出来再谈,我可以去你那小住。贱人,你这贱人。”
她恨不得现在就咬掉谢狰玉身上的一块肉。
说好不会暴露她怀孕的事,结果却被谢狰玉戳破这层纸窗,现在教大家都知晓了。
钟老夫人和钟闻朝脸色都不大好看起来。
见此情形,已经无须多问,就知道谢狰玉刚才说的是真的。
钟闻朝更是铿锵有力的出声道:“若是阿胭不想嫁,即便怀了身孕又如何,孩子生下来,也是我们钟家的,钟家养的起!”
钟老夫人还没发话,谢世涥已经从嫡子看上的钟氏女怀孕了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他沉声的反驳了钟闻朝的话,“这是什么话,她怀的也是我谢家的骨肉,既然木已成舟,就该让他们二人早日成婚!难道闻朝你想让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没个正经身份!”
谢世涥同钟闻朝打起机锋来,互不相让。
谢狰玉突地闷哼一声,收回眼神,落在胭雪拧着他腰肉的手上,还有脚下,当真是惹她气急了,对他又拧又踩的。
偏偏谢狰玉顾忌着她身子不好,只有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这女子虽是娇柔的,可指甲锋利,尤其她爱美,指甲平日都修剪的漂亮好看,染了蔻丹,掐进肉里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胭雪狠踩了谢狰玉几脚,令他玉白色的短靴留下不少灰印,“你今日满意了?你高兴了?谢狰玉,你生来就是克我的,我遇见你,真是命中不幸。”
谢狰玉揽着她的肩不放,被她骂了,竟然在此刻尝到了不一样的尽兴的滋味,犯贱的道:“是,我当然满意高兴。我若不这么做,你怕是要逃到天涯海角去,你当我是谁,我能叫你跑了?”
他眼中升起浓浓的兴味和狠劲,“钟胭,是你克我才对,我不过是做错了一件事,错在不该当初那么对你,你就如同判我死罪般,你给我个悔过的机会行不行。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反之,你除了我,谁都不许嫁!”
胭雪捂着肚子,满眼痛苦,“我真是后悔,我当初就不该招惹你。”
谢狰玉面色一变:“你怎么了。”
“来人,去把王玄济带过来!”
胭雪被谢狰玉抱着送回后院闺房里歇息,钟老夫人被搀扶着跟在后面,闹腾的动静惊动了正在修养的沈怀梦。
前厅只剩钟闻朝同谢世涥大眼瞪小眼。
等到王玄济被带来,匆匆步入后宅给胭雪看诊,谢狰玉身边的下人传话过来,说胭雪动了胎气,静养就好,没有大碍,二人这才放下心来。
等钟老夫人回来,谢世涥过问了几句,便准备继续提胭雪和谢狰玉的婚事。
钟老夫人双眼平静的听完谢世涥许诺,胭雪嫁过去的好处,以及会给予她的聘礼,在没有其他外人的情况下,终于说道:“王爷方才问过,是对王爷还是对郡王有何不满。我家阿胭不在,这话我便替她说出来。不光是她,即便是我,都对王爷和郡王不满,既然以前就看不上她,为何还要做出求娶的样子逼婚,我只听说两情相悦,没听说过强迫他人为妻。王爷若要说郡王已有悔过之心,那他可有诚心悔过后的作为,若真对我家阿胭一片心意,就该以自身行为打动她,而不是逼迫她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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