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霞说的,倒不是这“金玉满堂”就有多贵重了,而是里面的用的翡翠玛瑙珍珠也不是普通品质的东西,好些用料的宫中的贡品,代表着身份权贵,是可以作为收藏纳为传家的珍宝。
能用宫中的东西,证明谢狰玉是真的很得太后圣人的看重。
师雯慈手上的画笔一顿,目光落在“金玉满堂”上面,想到什么一副莞尔的样子,“或许这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季红霞:“怎会呢,他送你这个,给我的回礼就不是,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师雯慈脸上出现薄薄的红色。
季红霞笑道:“你羞了,这有什么好羞的,你若是对他有意,改日我做局,让我阿弟拉他一起,给你机会与他亲近不就好了。”
师雯慈被她的话扰的心神不宁,“红霞,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
季红霞一脸疑惑,“怎么了?这些话哪里说不得,我看他未必对你无意,他没去军营前,可是个混人,我阿弟也说他不近女色的,他那日竟然能送你回府,不就证明你有些不同。你这回还帮了他的忙,他送了这样的好物给你,证明他有一片心意。”
师雯慈也听说过谢狰玉以前的风评,不过自打他及冠又去了军营以后,周围的风声都对他的做法感到惊奇,却也有对他改观的,尤其是武将世家,像季家这样的,就对谢狰玉很有好感了。
她听着季红霞当着她的面,说谢狰玉好话,终于忍不住道:“你说他不近女色,他身边却有一位正得宠的婢女,我先生见过,回来便说给我听了。”
柳先生同她提起,她要教的女学生,竟是谢狰玉身边的一个奴婢,这事就叫师雯慈当场震住了,久久没回过神来。
“可见,他还是颇喜欢那个女子的……”
季红霞忽的嗤笑一声,走到师雯慈身旁,目光落在桌上的画上,“我当是什么事呢,不过一个奴婢,若真喜欢,怎么连个身份也不给,你也太放在心上些了。阿慈,奴婢怎么能跟你比,那不过是个玩意,你若与谢狰玉事成了,那是师家与王府结两姓之好,你就是正妻夫人,未来王妃,你跟一个奴婢比什么。”
师雯慈听的面容一怔,季红霞揽着她摇了摇,“你啊,怎么还同小时候一样胆小,好不容易遇着喜欢的,你能叫他跑了?再说,就算你对他无意,不与他好,他谢狰玉就不会娶妻了?端王能允许?宫里太后圣人都不会答应。”
师雯慈踌躇:“这我没往这方面想,若他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也不想与人争抢……”
季红霞替她着急:“唉,你这傻子,我也不劝你了,白白的好姻缘若丢了,你可别后悔。”
师雯慈咬着唇,心里也是纠结的很,“算了吧。”
她既这么说了,季红霞也不再多费口舌的劝她,师雯慈不免心里失落落的。
辰时一早,胭雪便如往常在小书房等候先生上课。
她那点学识着实登不上大雅之堂,好在态度够虔诚勤奋,学起来虽然进度不快,也没有到像谢狰玉说的那样,真的对牛弹琴那一步。
先生不授课了,有一两日休息的日子,她便自己待在小书房勤学苦练。
渐渐地,与对方相处算的上适应。
她好学很好,只难免与以往跟谢狰玉同吃同时的日子多了些不同。
往日谢狰玉教一点,或留她自己学,伺候谢狰玉起身后还能自己再赖床一会,日子还挺慵懒的,如今她与谢狰玉同起,为了在柳先生那多挣些表现,连侍候谢狰玉都请了红翠与绿珠帮忙。
伺候谢狰玉洗漱更衣以往都是她来做,现在她怕去迟了,惹柳先生不高兴,自己也不涂脂抹粉,整日穿的干净素净就去了,谢狰玉少了她伺候,换了别的人来脸色就有几分不高兴。
胭雪也是没有法子,眼波潋滟,可怜兮兮的向谢狰玉表示,“先生说我近来进步了,世子请她来,不就是让我好好同先生长学识吗,若不早些去,就要来不及了。”
她唯唯诺诺的补了句,“我也想多学点。”
谢狰玉脱口而出,“所以你如今心底,倒是先生比我重要?”
胭雪听的呆若木鸡,不敢确定谢狰玉说这话的意思,目光闪烁,心里跟滩了一滩春水似的荡漾。
下一刻,谢狰玉:“别忘了谁才是你该在意的主子。”
胭雪激荡的心思瞬间又如一腔春水向东流走了,她低头嘟囔,“即是吃醋,也不肯认吗。”
谢狰玉耳力敏锐的听见了,当即抬起她的下巴,迫使胭雪抬头看着自己,“发梦了?”
胭雪恨他不解风情,焉巴的道:“没有呢。”
谢狰玉相当可恶的哼笑,胭雪听的心头扑通乱跳,他要是时不时坏那一两下,当真能要了她命去了。
谢狰玉还不自觉,他身上总有种风雅的匪气,如今逗起胭雪来那股气势便更盛了,松开掐红了胭雪下巴的手,“去见你的先生去吧。”
胭雪目露迷色,脸上红熏熏的,宛如醉酒的人,鼓起勇气朝谢狰玉的背影道:“先生才不是我的,我想要的,也只有世子一个,世子若是我的才好呢。”
她以为谢狰玉不会有所回应了,结果却听他跨过门槛说:“是吗,我看你有几分能耐,能叫我变成你的。”
他回头看眼胭雪,没有在笑,清冷的眼波里挑衅意味甚浓,叫胭雪以为自己魂都要被勾去了,迷迷蒙蒙的,谢狰玉却在勾引了她之后,如朗月清风即刻甩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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