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雪:“刘氏还跟她的弟媳交代,说把我送到刘家,是去给她侄儿做妾生儿生女的。我不肯答应,他们便把我抓起来,关在房里也不给饭吃,想饿着我逼我低头。就是今天夜里,刘氏的弟弟,他,他就跑到我房里对我……”
谢狰玉冷声呵斥,“够了,这不就是你自己想的吗,当初还不是想爬上谢修宜的床,打着想给他做妾的法子才勾引他。”
胭雪瞪大双目,伤心的道:“你,世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不得已才那么想的。刘氏害我,段淑旖也讨厌我,我想着用这法子报复她们,不想留在段府没有出头之日,才出此下策。”
“你想出头,就未必要靠给人做妾上位?”谢狰玉话中显出鄙薄嫌弃之意,好像更加生气了。
胭雪懦弱的轻声道:“她、她们这样害我,我就也不想让她们好过。”
谢狰玉听的就要气急而笑了,“那你就做到了,如你所愿了?你有让她们好过了?”现在到底是谁不好过。
胭雪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倒是不气谢狰玉瞧不起她,“你也说,我就是个奴婢,我下贱,学无可学,只懂伺候人的,我身份低贱,那不就得靠个好主子,抬一抬身份,也好过一直只做被肆意打骂折辱的奴婢。妾也有贵妾,生了孩子,主母就不能轻易打骂害妾的性命,能得郎君宠爱,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下人女子倒是确实都这般想,毕竟以她们的身份,想做主母是绝无可能的。
谢狰玉脸上一黑,竟意识到自己居然跟着胭雪的思路走了。
胭雪还说:“当时只想着恶心段淑旖,为了报复她们,才那般勾引大公子,若是不那么做,等段淑旖嫁了,我便要留在段府,刘氏是不会放过我的。她会把我嫁给府里的下人,任人打骂我,再找借口污蔑我,置我于死地。”
谢狰玉见她说的跟真的一样,冷冰冰的问:“她置你于死地的事,你怎么知道,你是段府的奴婢,性命已经掌握在她手里,她想怎么对你都行,何必还一定要你死才行。”
胭雪悲哀的看着他,“或许是我越来越大了,怕继续养着被段鸿看见……”
她就知道谢狰玉不会信,便说:“这也是,也是我梦里看见的,她那么做了,我想活命,自然只有抓住大公子那根救命稻草。”
谢狰玉冷嗤,“你勾引谁不好,勾什么谢修宜,他是个什么东西能给你荣华富贵不成,他自己的娘都是个妾,没见识的东西。”
他后面那句话也不知道是骂高氏还是骂胭雪的,大概两个人都骂上了。
胭雪也是悔不当初,回想从前,无心的道:“要是早知会与世子你在一块,我也不会再去勾引大公子了……”
谢狰玉:“……”
听她说起从前,谢狰玉也跟她翻从前,“你当我像你一样好骗?珍宝阁前,你见着我跟见着鬼一般,躲也来不及。”
胭雪一口气提上来,刚要着急解释,便被呛住了,咳了一小会,脸颊血色涨红,欲说还休的看着谢狰玉,“那是……那是当时怕被你们发现我与大公子的私情,那时还未离开段府,不敢轻易暴露。你还记得与你一起的有多少人,你那般气势汹汹的堵住我的去路,我自然害怕了。”
谢狰玉听她话中含义,还有点怪他的意思。
眼见谢狰玉不悦,胭雪如今对他救了自己的事心生感念,日后也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便更加软了身段,想要讨好谢狰玉,“今日之事,世子你对我的情意,我是万不敢忘的,以后这种事也不会再犯了,这回我敢对天发誓……我发誓,只要世子不嫌弃我,我从此都会一心一意对待你,世子你不离不弃,我就不离不弃。”
谢狰玉不信,他已经不信胭雪了,但他心里也清楚,经过这一回,她该是知道谁才是真好谁才是真坏的。
态度上,他也没有软化多少,反而嫌弃的道:“你也对自己太过自信,太理所当然了些。”
凭什么会认为他就不对此事芥蒂,她仗的是什么,以为他会对她三番两次心软。
胭雪知道这回轻易不能让谢狰玉相信她了,也不敢反驳一句,她怕说的多了,反叫谢狰玉更生气,说出来的话更伤她的心。
就叫她日后弥补多一些,届时他自然就会明白她的真心了。
谢狰玉看不惯跪在床榻上捉住他衣服的胭雪此时蓬头垢面的样子,命令她,“松手。”
胭雪默默放开他的衣角,她这时刚脱险不久,十分没有安全感,也把谢狰玉当做自己现在唯一的依靠,渴望的看着他,不想他走。
“来人。”谢狰玉朝外面喊道:“给她收拾干净。”
胭雪这才反应过来,上下观察自己一番,低头就闻到衣服上有浓烟和似头发烧焦的味道,她不必看都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难堪模样。
身上难闻的很,而谢狰玉抱着她一路骑马怎会闻不到呢,又在房里与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谢狰玉走之前,胭雪想留他,却被他眼中的厉色给止住了,她心中一直有疑惑,最后问:“你,你动了刘氏的弟弟,若他们都知道了怎么办?”
谢狰玉反问:“谁知道?”
胭雪刚想说名字,被谢狰玉瞪了不成器的她一眼,“闭嘴。”
谢狰玉:“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过是在妙音寺贪玩走失的婢子,被我找了回来,和此事没有一点干系,听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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