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摇摇头,回了句还好,但等说完,她和方辰才意识到,她又不能说话了。
不过情况比她上次在水下怼鱼雷要好,至少嗓子不疼,只是有些失声,使劲喊还是能发出声音,只是嗓子有点难受。
可能是太累了没精力多想多关注,余姚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bug的后遗症,游戏里的大招还需要冷却时间呢,更何况是现实里。
毕竟人体也有极限,这么大功率的输出短时间内来个一次两次还好,要是天天来,估计她这小身板没几天就得垮。
就当是身体的自我调节了,是好事,她很阿q的想。
但其他人却不这么想,尤其是余爷爷,在她醒了后又给摸了脉,摸完,老爷子的脸色就变的很不好看。
皱着眉头又看了她的眼睛和舌苔,说她这次身体损的有点厉害,要找点东西补补,要不然估计得在床上躺一个月。
虽然老爷子语气很严肃,但余姚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一点没当回事,上次比这次严重多了,她也只是躺了两天,就她自己感觉,这次她不用到临海就能好。
费劲的搓搓余昊的小脸,转头看看背后撞玉米的大框,余姚在心里盘算着,等落地以后一定要来一板烤玉米。
然后,等远远都能看到清潭山了,她还是手软脚软,浑身发虚的时候,余姚才正视了一下自己这个后遗症的问题。
又让余爷爷给摸了脉,等余爷爷还报了上次的结论后,感觉了一下自己的手脚,余姚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的把自己吼虚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虚,是那种上厕所都需要有人扶的程度。
别说烤玉米了,余姚自己都是躺着进的临海市,不过虽然虚,但余爷爷说了,她的虚是很正的虚,就是累过了,不是别的杂七杂八的虚,什么都不用干,好吃好喝的,在床上躺一个月就养过来了。
余姚:……虚还分这么多种类吗?还有,为什么一个月从您嘴里说出来就跟一天那么短,一个月啊,脑袋都发毛了。
而且最关键的,现在不是以前了,有点伤随便养,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小半年,好了就行,就现在这情况,丧失了行动力就等于是扔在案板上的肥猪肉,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被什么填进嘴里了。
越想余姚越没有安全感。
而这种担心却在他们到了青山湖后瞬间烟消云散,不是不担心了,是已经没时间去想担心这回事了。
因为整个青山湖的小山村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从踏上青山湖的那一刻,他们一行人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看着村口歪倒的石碑,沿着山间栈道慢慢往上走。
偶尔路过坍塌的房子,余姚都会忍不住发抖,李钰,李钰他们还在吗?整个青山湖好像被风暴而过,路上随处的碎石断木,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以及漫天飞舞的白色羽毛。
方辰看着余姚慢慢变灰白的眼睛,心一疼,抱着人大步上了山。
山上的房子比山下的要好一些,但也只是好一些,路边到处都是半塌的院墙和布满孔洞的房子。
一直看见李钰家门口的那棵半倒的梧桐树,余姚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挣扎着从方辰怀里跳下来,落到的时候脚一软,差点扑倒,但她还是甩开余妈妈伸过来的的手,踉跄着往李钰家的小院跑。
李钰家的小院就在街口,靠外的围墙和牛棚已经全塌了,余姚忍不住心颤,一边跑着一边努力大声的喊着李钰,可除了墙上密密麻麻的孔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余姚费力的在这麻雀大的小屋里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瘫软在李钰放在堂屋的小床上。
喜欢抱着收音机到处跑的李钰,嘴硬心软的李妈妈,热情大方的李爸爸,粗声粗气的黄老娘,还有一个月前那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全都没了。
只是过了一个月,余姚靠在床上忍不住浑身发抖。
如果当初李钰能跟他们一起走,结局会不一样吗?
不会,她自己给了自己答案,因为李钰不会走,李钰的“根”比她扎的要牢的多,她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这是她的家,这是滋养她长大的土地。
一个月前,她没有直接问过李钰要不要跟着他们一起走,但她对李钰说过现在的形势,把他们的猜想,进化激素对海洋动物的影响,让它们发生的变化,甚至是海洋馆,所有故事的源头,还有大规模变异动物上岸后他们将会面临的现状,整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所有的一切她都说了一遍。
可李钰听完也只是看了屋外忙着喂牛的李妈妈一眼,然后看着她笑笑说,既然结局可能并没有什么不同,那她还是想要埋身在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上。
余姚听到李钰的回答后哑口无言,因为她真的不敢说,在哪是绝对安全的,同时,在那一刻余姚也知道,自己带不走她了,可能在经历过许多后,李钰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但在这之前她只会呆在这个安稳的小山村里。
选择可能是因为利弊,但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愿意不愿意。
李钰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愿意的。
方辰跟在余姚身后转了几圈,除了时刻警惕着周围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变异生物,看着墙上的孔洞,方辰还在想,这些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可看着看着,方辰就发现这屋子有些不对劲,干净,太干净了,不光是粮食吃的,甚至连碗筷都不见了,方辰快步走到墙角,打开靠墙站着的四角橱,果不其然,里面空空如也。
方辰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又跑到厨房,等看见厨房里土灶上的大锅都没了的时候,他直接笑出了声。
听见方辰的笑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方辰被看的笑声一滞,清了清嗓子,迎着余姚疑惑的目光把自己的猜想说了,“李钰他们已经是提前走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方辰伸手指了指墙上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