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余姚挂了电话穿衣服就要往外跑,结果推门就看见站在门口低头掏钥匙准备开门的余昊。
余昊被突然推开的门吓一跳,背着书包跟在余姚后面不满的抱怨:“刚才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余姚换了双前面带防水的懒人鞋,拍拍余昊头,“饭在桌上。”
“你要出去?外面雨可大了。”余昊看着他姐手里拿着她出去逛街用来遮太阳的蕾丝边花伞准备往外冲,觉得他姐可能不单单是脑子进水这么简单。
余姚没说话,点点头,撑开自己的小花伞走进了雨幕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圆从对面出来了,吃着话梅摇头,“你说你姐是不是傻。”就这天气还颠颠的跑往外跑。
不是被方辰下药迷了脑子了吧!
余昊扭头瞪了她一眼,大声喊了一句,“你姐才傻呢!”然后趁余圆还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摔门回家。
余圆气的站在门口跳脚,觉得这姐弟俩都是一路货色:气死人不偿命。
余姚到小码头的时候方辰已经等在那了。
看见方辰,她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撑着自己的花伞过去,俩人肩并肩,从码头下来,走在海边细软的沙滩上。
方辰一看余姚红红的眼眶就知道人哭过了,他现在就害怕余姚张口来一句,咱们分手吧,所以他就使劲的找话题,使劲的说,从宿舍里陈临不爱洗澡到家里喵喵喜欢到楼下的花坛里嘘嘘都秃噜了一遍。
胡说八道了好一阵,脸上一红,觉得自己说这些是不是太不an了,都是家务事,然后就开始扯国际新闻,新一年里旱涝灾害频发,旱完就涝,并且专家预告,接下来还有持续高温,很有可能涝完再旱。
雨声震耳,虽然两个人靠的很近,但余姚也只能看见方辰张合的嘴角,实际上他说了什么,她只模模糊糊的听了一两句,可看着他认真到微微泛红的侧脸,她心底的阴霾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雨滴溅到海面上,绽开一朵朵白色的浪花,泛着微澜的海浪欢快拂过她的脚面,又调皮的退回大海。
余姚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被雨幕笼罩的大海,远处风浪起伏的海面上,几只白色的海鸥努力的穿梭在海天交界的雨声波涛中。
虽然羸弱,却从未向命运低头。
微微牵动嘴角:也许一切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
虽然不明所以,但方辰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的危机好像已经过去了。
漫步在海岸边,随手捡起几个被海浪卷到沙滩上的五角星。余姚撑着自己的小花伞笑的开怀。
脚下踢踏着涌上岸边的海水,击起一朵朵浪花。
一直到天色斜阳,余姚才拉着方辰回到了碰面的小码头,没有理会木栏杆上的雨水,肆意的靠着,让雨水染透她的蓝色衬衫。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方辰:……一直都下大暴雨吗?
余姚:白眼都不想给你。
回家的路上,方辰装作不在意的问,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有跟他说话。
余姚:还不是怕你害羞_。
沾了满身水汽回家,迎面就是余妈妈尖厉的眼刀。
情急之下,她找了个最傻的理由,“方辰来找我了!”说完就想自扇嘴巴!
余昊听完她的理由,眼睛都瞪直了:……他姐不可能这么傻。
余妈妈更是白眼翻上天,然后强忍着没刺她,拉着她进了家里的供桌前,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供在天王图下的一张黄符捧出来,用打火机烧了!等黄纸烧成灰色落到桌面上,余妈妈用平时扫香灰的小扫帚都扫进了旁边放着的大海碗。
余姚清楚的看见,余妈妈还不小心扫了不少抖落在供桌上的香灰进去,就在余姚傻乎乎的想问一句,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
余妈妈用跟早上冲豆奶粉一样的步骤把那碗灰沫沫给冲了,然后一伸手递到她脖子下面,说了一句:“喝了!”
余姚:……!!!
说完余妈妈还邀功,“这是我今天早上跑去妈祖庙里找人求的,专管身上生疮的。”然后面带遗憾的说,“本来想着让你黄奶奶过来跳一跳效果会更好,结果你黄奶奶前天就去外省给人看房子了。”
余姚听到这就要晕了,黄奶奶何许人也,他们镇上有名的神婆,除了会给吓着的小孩叫个魂,另一项出名的技能就是跳大神,据余妈妈传,去病禳灾,祈福积德基本无所不能,以前被打倒过,但近些年却格外的火了。
余姚曾有幸看到过一次黄奶奶本人现场施法,好像是那老大爷说自己招狐仙,天天出去夜游,就请了黄奶奶过去施法,当时被跳的人坐在自己家茶几上,黄奶奶本人就踱着小脚,脸上一片肃穆,手上端着一个小酒盅,一边跳一边念顺便往那人脸上泼米水。
余姚就随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顺便把被跳的人换成自己……
真心感谢请黄奶奶看房的那人。
余姚被余妈妈吓的直接跑房间里躲起来了,余妈妈还一副你真不识货的语气在门口哄骗:“你把门开开,喝完腿就好了。”
余姚坐在床上抱着豆豆梳毛,心想:她信了那才有鬼,喝符水哎,她都想不明白,余妈妈是怎么想到的这“神”招。
余妈妈在门外喊了半天,余姚就是不开门,余妈妈都妥协了,说不全喝只喝一口就行。
余姚:呵呵,出去了就不定是喝几口了。
最后余妈妈没办法了,那大师说这符烧了就得尽快喝,一个小时后就没效果了,她只能咬着牙在余姚房间门口的地上泼了一圈。
等余昊在外面报告说危机解除,余姚才抱着豆豆从屋里出来。
吃晚饭的时候,余姚都不敢抬头看余妈妈的脸。
余妈妈还一脸痛惜的指着地上的符水跟余爸爸说,也不知道泼地上管不管用。
余爸爸……就低头默默吃菜不说话。
暴雨一直下到五月五号,镇山上的主路都是汪洋一片,远远望去,都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