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只是没想到这么轻。”看曲仲有些误会,楚纪仁忙笑着解释。
一直等着的年轻人们瞬时起哄开来,一个嗓门最大的高声喊着现在就发。
楚纪仁笑着呵斥了几句,让许众忝给曲仲结账, 自己提着袋子就转身进了办公楼。
“楼里还有不少分队长等着分药呢。”
许众忝也不马虎,马上就拿出手机刷刷开始计算:“四千颗……乘以十”
“这还用算……四万啊!”夏州插话。
“对,真是四万。”许众忝忙点开手机给曲仲转账, 嘴里还在继续说着:“公家的东西不用打折,一会的东西你可得给我们一队打点折。”
一声到账提醒在兜里响起,曲仲看都没看忙催促着许众忝赶快去看看怎么分菜。
两人终于往框子面前走。
地上堆满的框子让许众忝笑得差点合不拢嘴,这些东西可远不止他在电话里说的那些。
“我们还摘了些鱼和水果,正好你们带回去过年。”曲仲说。
“咱们带这么些好东西回去,肯定不会再被妻子埋怨!”突然有人大声开着玩笑。
“没错,不然我老婆老说我不关心家里。”
“我爸妈也是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诉着苦,却没有一个人对自己工作的忙碌有什么不满。
曲仲笑着看向这些年轻面孔,真有些佩服他们。
“菜都冻坏了,快分菜分菜。”
眼看菠菜上已经起了层薄霜,曲仲忙抬手打断议论,开始介绍他们带来的东西。
“荔枝的量有一半是杂志社几位主编的,其他都的都可以平分。”
曲仲拖出四框荔枝到宋栗几人脚边,然后指着剩下的东西说道。
姜江着急地拉住曲仲袖子,双层下巴都跟着抖动了几下:“其他的菜肉都没我们份吗……”
“是啊,曲老板没带我们的份吗!”其他几人也追问。
曲仲看他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许众忝。
他是真没想到杂志社的几位也会这个点来这里蹲守,而且他话都说出去了,当然要征求下正主的意见。
“都有,都有。”许众忝大笑:“大过年的,大家都高兴高兴。”
皆大欢喜!
带来的二十多只鸡刚好一人分了一只,其他的青菜带得多,倒是每人分了一大堆。
后来拿不下的队员们还把曲仲的框子都借了去。
大家欢天喜地的带着东西回家过年,只留下许众忝还留在原地送曲仲几人。
来的人里只有他买的东西最少,甚至连鸡都没有要。
曲仲看他拿的分量,明显是只够一个人吃的分量。
“许大哥怎么只拿这么点东西,一个人?”曲仲问道。
“嗯”许众忝点点头,接着长叹了口气:“我跟妻子早些年已经离婚,家里就我一人,这点东西足够了。”
他的话平淡无波,听得人却心情复杂,夏州半张了嘴追着问道:“那孩子呢,孩子没跟你一起生活。”
曲仲瞥了眼心直口快的好友,悄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夏州也惊觉自己的失言,尴尬地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这话问的!”
“唯一的儿子在边境当缉毒警察,牺牲了得……”许众忝望天,掰着指头数了数:“快五年啰!”
“……”
原以为是一桩家事,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月光下的许众忝神情却十分平静,笑着看了两人几眼后他接着说:“我们这行就是这样,谁都不知道会在哪倒下。”
“你瞧我们队里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哪个不是在生死线上走过一遭的人。”
“这一辈子啊!无愧于我们头上的这枚国徽就行!”
夏州感动地揉着酸涩的眼眶不敢接话,曲仲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许众忝。
也许他对不起很多的人,可绝对对得起他这身警服。
许众忝孤独的身影在月光下先显得越发萧瑟,那种洒脱的神情只让曲仲也跟着鼻子微酸。
“要不……徐大哥去我家过年吧。”曲仲突然说道。
夏州的眼泪都还来不及擦,直接转身就去拉许众忝:“就是,反正曲仲家里人多,过年肯定热闹。”
许众忝忙推辞:“不用不用,我一个人挺好的。”
“走吧走吧,一个人连春节晚会看着都没意思。”夏州直接拖着人往车的方向走。
许众忝有些哭笑不得,可身体还是顺着夏州的力道往前移动。
他也想不起有多少年是独自一人吃的年饭,纪梁曾经也邀请过他一起过年,可那百来平的房子里和两人相处总让他觉得尴尬。
但云山村不一样,先不说他和曲仲一起去过退土村,就是段宅里的那一处果园就能让他心里觉得放松。
更何况……曲仲的手艺着实吸引人。
曲仲看他半推半就的步伐,也跟着快走两步扶住了许众忝的另一边胳膊。
虽然一直以大哥相称,可许众忝其实比曲仲大了二十多岁,再过不了几年也是要退休的年纪。
把人绑到副驾驶坐好,曲仲问了他家的地址,载着人直接回家去取了日用品和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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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曲仲起了个大早。
先把段卫国亲手写的对联贴到了各个门上,然后把卢松画的门神贴上了段宅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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