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莫费尔德自然知道,地上那些并非真实的飞蛾,而是沉重知识的具现化,可以在某些仪式中当做材料使用。
[流动之渠]仪式可以将聆听者思维中源于知识的疯狂与混乱导出,而林德·拉斐尔并没有布置仪式,也没有使用副本遗物,却能产生相同的效果。
年轻人的目光恍惚了一下,然后慢慢闭上,他彻底遗忘了方才聆听到的知识,重新获得平静。
等现场的意外状况都被处理完毕后,工作人员们自觉退出办公室,顺便带走了自己失去意识的同事,将这里留给两个来自不同势力的代行者。
索莫费尔德走上前,十分谦逊地欠身一礼:“监察官阁下。”
他将副本的情况快速告知给林德,并询问对方能否打破屏障。
——论起如何对付掌握“镜”之力量的人,自然是东部星域的卡牌师最为专业对口。
林德平静道:“可以打破。”又道,“不过‘镜’的力量已经在生效,从外界打破的话,一些选手或许会永久迷失在镜面世界当中。”
索莫费尔德苦恼地按了按额头。
以他的了解,针对现在的情况,最应该联络的是北部的代行者,毕竟“天秤”掌握着交换的概念,说不定能将副本内部的选手们直接置换到外界。
索莫费尔德喃喃:“不知道[古鸦巢穴]异变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能将3791星选为场地,举办方之前肯定有做过调查,确认无误后才批下了赛场的资格。
林德看了索莫费尔德一眼,居然回答了这个问题:“一百多年之前,法尔卡索瓦家族的祖先,获得了一样危险的副本遗物。”
如此熟悉的时间点,再结合上今天遇见的意外,索莫费尔德心中升起一个猜想——那件遗物,应该是“镜”之根源树的“断枝”。
林德接下俩的话,也验证了他的想法:
“‘无貌’身亡后,将自己的意识分散到了‘断枝’上,其中有些虚弱,有些则相对活跃,但无论自身的强度如何,它们都继承了‘无貌’本人的狡诈。”
索莫费尔德:“法尔卡索瓦家族祖先所获得的遗物,就是‘无貌’意识相对活跃的那一类?”
林德点头:“‘断枝’欺骗了法尔卡索瓦家族的人,让他们产生了误判。当初那位祖先其实对副本遗物做了一定的封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印的力量开始减弱。”
索莫费尔德闻言,目光微微一动。
根源之树的“断枝”在所有副本遗物中,都算得上危险程度最高,最难以利用的那种,想使用“断枝”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与其合二为一,但这样一来,很可能被“无貌旅行家”的意识所侵蚀,不知不觉间蜕变成那位大人物的再世之躯。
第二种方法,就是将其当做一件未经驯化的副本遗物,以燃料进行驱动,强制它发挥作用。
在卡牌的领域内,卡牌师因为本身具备力量,所以可以视作燃料。
一些厉害的仪式师,甚至能够使用某些手段,来增加遗物的驯化程度,降低燃料的消耗。
索莫费尔德想,如果法尔卡索瓦家族足够谨慎,就应该不会敢与“断枝”合二为一,他们多半会选择使用第二种方式。
然而这根“断枝”的意识如此活跃,甚至可以反过来给它的拥有者设下陷阱。
法尔卡索瓦家族的人以为自己封印成功,完美掌控了这件副本遗物,实际上只是被对方所欺骗,他们家族的后裔,也因此被“无貌旅行家”的意识所侵蚀,最终成为了对方的傀儡。
索莫费尔德没有询问“圣地守卫”为什么了解如此多的秘辛——“森林”是第一个抵达根源的伟大存在,也是第一位仪式师,掌握着足以撼动整个世界的秘密。
后来有人将抵达根源的方式“成神之路”,这条成神之路,就是“森林”所确定下来的。
——那是一条在祂之前,世上并不存在,自祂之后,才终于显现的道路。
至于后面的贤人,不管是尚且活跃的“血肉之瓶”,已然陨落的“胜利之剑”,长期沉睡的“天秤”,或多或少都是沿着“森林”走过的道路抵达的根源。
除此之外,索莫费尔德隐约听冬圣者说起过,当时“镜”之根源树崩塌碎裂,许多“断枝”散落于世间,引起了严重的混乱与异变,还是塔斯隆特圣堂中的代行者出手抚平了灾难,也因此,有一部分“断枝”目前就保留在“蕨林山脉”当中,接受圣堂祭祀的封印与净化。
连法尔卡索瓦家族的人都能利用“断枝”达成自己的目的,“森林”的代行者当然更能做到,在遇见比较严重的情况时,他们还可以借助“森林”的力量,强行使那些“断枝”提供部分“镜”领域方面的力量。
——比如窥探3791星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德神色平静安宁:“‘天秤’对‘刃’之根源的掌控开始松动,‘无貌’的意识在初步获得活动的能力后,就想利用赛场中产生的[回响],增强自身在相关领域的亲和性,窃取一部分‘刃’的‘断枝’。”
索莫费尔德有些疑惑:“但‘刃’之根源树并未崩碎。”
难道“无貌旅行家”可以从一棵完整的根源之树上剥夺已经被对方所掌控的枝叶吗?
林德:“这是能做到。”又道,“通过[回响]仪式来掌控部分根源之树的‘断枝’的方法,最初就源自于‘蕨林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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