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冷冷道:“没落。”
卫安嬉笑道:“落了。”
逍遥骤然起身:“那你还下不下了?”
卫安连忙一把拽住他的手腕,道:“你别生气啊,我是看到我败局已定,开个玩笑嘛,我错了还不行。”
老道长领着蓝舟墨走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语重心长道:“乐灵玑这个人不简单,看似柔弱却一身傲骨,有担当,还不怕死。就是模样太......想染指的人自然四面八方,你自己好好把握,老道倒希望有一日能喝上你们的囍酒。在此也打扰你们多日,打算带着萧晨炫回道法观。”
蓝舟墨一怔,面露难色,侧目看着老道长,他倏地卸掉了他的易容。蓝舟墨即欣喜又诧异:“您是玄真道长?”
玄真道长微露惭愧之色,良久,道:“不是老道我不愿意以真面目视人,也是万般无奈,你确实是正儿的遗孤。”
蓝舟墨道:“道长也见到天问琴里面的画面,一定知道所有来龙去脉,还请你如实告知,我的生父是蓝正,那我的生母又是何人?”
玄真道长顿了顿,惆怅道:“如果你爹没有遇上魔尊,也许他依旧安然。一场孽缘,毁了所有。”
蓝舟墨揪紧了心,眉心紧蹙。
玄真一次游历北国,大雪纷飞,北风凌冽,门口一声孩啼,惊醒了安睡的玄清,是有人故意把襁褓中的婴儿送到他身边。
本以为是谁家清贫或者突遇变故,故而弃之,毕竟天下又有哪个父母会在大雪纷飞之夜丢弃自己的幼子。玄清见这襁褓中的婴儿有些慧根,也有些缘分,便决定带他回道法观抚养。多年后才知道他的身世并不简单。
玄清在婴儿衣裳里发现一张蓝色手帕,上面绣得一红色“蓝”字,便为他取姓蓝名正,望他君子之修身,内正其心,外正其容。【1】
蓝正从小到大也没有辜负玄清对他的一片期望。蓝正不论文修武修均在师兄弟当中名列前茅,这与他过人的天赋和后天的勤奋好学息息相关。
随着蓝正在人间的历练,惩恶扬善,久而久之道法观出了一名修为甚高的年轻弟子传遍修真界,很快便与声名远播的江进未、秦宽、苏辞等一行人齐名。而蓝正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有人认为他是装清高,也也人认为他那是懂得光芒收敛。
那年京都,死了七个达官贵族。每个死者均为男性,年龄不一,低至弱冠,高至花甲。死者都有饮酒迹象,其死状衣不蔽体暴露其外,面带笑容,尸体却完好无损,死者离世时辰也均在子夜之后,地点通通是在自家屋顶最高之处。
官府刑侦司查询多日无果,疑似妖魔作怪,便寻求修真门派前来巡查。
因为死者都是名门望族,有的还是官府要员,竟死得如此丢人,众多要员、名人联名要求尽快把事情解决,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此次事件涉及重大,被派遣的人里面,除了蓝正力邀的谢禹,另外两位都是修真界榜首之人。他们碰头私下决策,京都分成四方位,蓝正守北,蓝正师弟谢禹守东,秦宽守南,江进未守西,四人提前商议好夜间每人各守一方,发现异动便相互联系。
接连守了几夜,毫无异况。就在大家开始松懈的时候,相比之下东面偏贫瘠,荒山野岭居多,令人意外的对手选择了东面。
那夜——
月光泠泠,街道空无一人,煞是幽静。
一条红色丝带宛如游龙,欢腾游来。它的身后有一名女子,远看袅娜多姿,近看才知她的美中又带着刚劲,一眼看上去,那种不开口的压迫感气势逼人,但见她对红丝带一笑,却又邪性得很,让人越渐寒冰而至,她就是冰山美人。
她着红纱薄裙,比较少,露出诱人的好身段,她身后红色长纱却又迤逦在瓦片上,她脚上带着环,八角小铃铛套在环上,赤脚轻踏在瓦间,铃铛叮铃响起,仿佛暗夜里的催眠曲、温柔乡!
她半仰在屋顶,手肘支在屋上,另一只手指缓缓一挥,指尖上瞬间握着一个玉樽,里面盛满清酒。
她望着金玉酒樽,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忽而又扬手将酒全然滴在屋瓦之上,“此路无知己,明珠莫暗投【2】。浮皊,你可安好?”
她是在祭奠浮皊亡灵。话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谢禹突闻响动,忘记自己在屋子里面设置的法阵,竟开门跃身前来。站在她对面还有几丈远,都隔了一个屋梁。谢禹见她轻跃起身,衣不避|体,甚是魅惑。他太年轻又太正经,侧身避开。
“你是人?”
谢禹低沉问出,之所以如此问,不是因为他蠢,而是他确实没有发现她散出一丝一毫的妖气或者魔气。
下一瞬,她已经贴近谢禹,她魅惑之下那股隐隐的霸气侧漏。谢禹他们是不能伤害世间凡人,眼前之人即不像凡人又探不到她的血脉气息。
远远看去似乎两人近身相贴,待近身细看,她居然没有触碰到他一寸,连白皙纤长指尖抚在谢禹脸上都是假动作。谢禹嗅她的女人味太浓烈,自持清高颔首将脸撇得更开,岂不知真正的清高,乃外正其容,内正其心。
听她冷冷道:“连剑修都还算不上,竟想来抓本尊?”
片刻的靠近,她居然就探出自己修为级别,谢禹猛然睁眼,神色微微慌乱,“你厉害也不能乱杀无辜,我再笨也不会见恶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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