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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舟墨听她细细念着,唯独没有道出四夫人西厢房是哪一间。蓝舟墨插上嘴道:“听昨日送食材伙计说四夫人身体欠佳,不知我们送的新鲜食材四夫人是否满意,她若有何需求,不如让再下亲自询问,方觅得所求。”
    吕复好嘴角一扬,心道:送食材的根本不可能知道四夫人身体欠佳之事,看来你终于忍不住了。本想再带他遛几圈,保证他找不到出去的路,想到乐灵玑濒临死亡,还是领他到了西厢房。
    房门口两旁分别有两位侍卫把守,见吕复好来了,都恭敬拱手齐声道:“大小姐!”
    吕复好看着蓝舟墨望着紧闭的房门,想必他的心早已经飞进去了。蓝舟墨已然大步上前,却被侍卫凶神恶煞层层拦住。
    吕复好对侍卫道:“让他进去。”
    侍卫松了架起的剑,蓝舟墨边走边随意道:“这病人的屋子最忌讳像个牢笼似的密不透风,要多开窗通风。”
    蓝舟墨立在门口,吕复好道:“懂得挺多嘛。”而后示意他自己推开房门,蓝舟墨迟疑下终究双手推开了房门。
    “吱——”
    映入眼帘的是苏云逸就坐在床头独凳上,刚喂过乐灵玑药,很快又溢出来,两个丫鬟正在忙活着收拾。
    苏云逸突见一个中年粗汉进来,道:“丫头,他是?”
    吕复好命两名丫鬟先下去,而后合上了门,回道:“他是蓝舟墨。”
    蓝舟墨惊讶的看着吕复好,“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
    苏云逸也一愣,心道:这打扮也够委屈的。
    吕复好挑着眉,“是你太明显了。”
    蓝舟墨抿唇什么也没说,看到他千百回肠、念想的人终于在眼前出现,可是,她那么弱,弱到气息都无法察觉,弱到蓝舟墨的心都要随之化掉了。
    野兔子终是把命给玩出去了。
    蓝舟墨走近床沿,就一眼,足已疼得他呼吸急促,肝肠寸断。他更恨自己,他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骨节“咔咔”作响,他喉结滚动。
    “乐灵玑,你真狠。”
    吕复好上前道:“少阳明去找妖帝,他一定能治好她,你就放心好了。”
    蓝舟墨转身对吕复好道:“你曾杀过她一次,她也是像今天一般,所幸的是江进未救了她,我不知道你们这次为何要出手相救,为了安全起见我要带她走。”
    吕复好直言不讳道:“你去的地方有吕府安全吗?有吕府侍卫、物资齐全吗?她现在连稀粥都难以咽下,还经得起路途折腾?光是衣裳丫鬟一天都要换几次,我与九哥这次诚心想把她从阎王殿拉回来,你还好心当成驴肝肺!”
    苏云逸在一边摇着玉扇没开口。
    蓝舟墨沉默了。
    吕复好说的没错,目前乐灵玑情况太糟糕,他不能带走她。路上随便一个事故意外都可以直接毁了她紧剩的一丝生机。
    蓝舟墨咬咬牙,道:“算我误会大小姐,妖帝很快会有消息,劳烦二位连日照顾我家灵玑,你们去休息,我留下来照顾她。”
    吕复好道:“就知道你心急会如此,且不跟你计较。那隔断后面可以换衣裳,她虚弱得很,别再感染了,顺便你再试试喂她喝药,我让丫鬟热了盛来。”
    苏云逸走到她身边,另眼相看,“没想到我们家丫头还挺会心疼人嘛。就是有点突然不适应。”
    吕复好瞪了他一眼,道:“对你只能凶,耶——。”
    苏云逸道:“大小姐脾气又来了,谁去热药了?要不再热点粥?天天喝药,正常人也受不啊。”
    两人并肩出门。
    吕复好道:“嗯,对啊,诶九哥也很会心疼人嘛。”
    ..............
    门被合上了,蓝舟墨听着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他方在隔断帷帘后退掉了大叔装扮,里面水、帕俱全,想想也的确是。若带走灵玑,也只能回竹屋,那里的环境虽好,屋中设备简陋,岂能与吕府相提并论。
    蓝舟墨蓦然发现,得有一个家,像样的家,让灵玑幸福、快乐的家。
    蓝舟墨坐在床沿上,连一旁的赢魚也陷入沉睡。他掏出蜻蜓眼琉璃珠,动作轻柔的将一端季在她手腕上,温声道:“老规矩,你说过你是我的血郎。”
    蓝舟墨未防丝带被人发现,在乐灵玑手腕上施法隐藏起来,也只有她本人能见到。
    想到两人第一次在望川河遇见,因为一只九尾猫折腾一翻,想也没想便用这红丝带套住她,纠缠的情愫也从那时开始,现在想想都有趣。
    他笑了。
    蓝舟墨指尖轻缓擦拭着乐灵玑的眉、眼,上挑的眼角没有平日的诱惑,静静的睡觉;最后落在她唇上,他像在临摹又像在唤醒沉睡的人,他在十三阎里就把她刻画在自己骨髓里。
    乐灵玑没有动,她看上去很小,被蓝舟墨的身影完全笼罩。
    “快些好起来,二公子带你回家,你也不许耍懒。”
    蓝舟墨呼吸困难,胸腔里哪儿都疼,疼得要命。他俯身抚灵玑的发鬓,指尖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刚长毛的幼兔。
    蓝舟墨喃喃细语:“你是何等强大,连天龙鬼玉都能制服,所以你会好起来的。”
    乐灵玑再次见到红发的鬼玉,与其说是鬼玉不如说是红发的蓝舟墨,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身形、容貌。
    水色迷离下,一叶孤舟,他的尸体就躺在舟面,身上无数窟窿,那是刀剑捅透留下的,血浸红了舟、染红了水,如孤魂随风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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