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着华丽繁复,迎风飘荡在半空之中,通透的白色玉笛横在他的唇间,以他唇为中心,玉笛发出的音律变幻成了一道白色光芒,随着他压在玉笛上的指尖跳动,白色光芒瞬间大盛,紧跟着往人群中散去。
音律突然变得格外诡异,时而狼哭鬼嚎;时而如杀猪宰羊;时而又妖魔横行,能练到他这个境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也忒难听了吧!”多数人捂住了耳朵。
半响之后,男子终于收起玉笛,冲乐灵玑飞掠而下,停在了乐灵玑身旁,手握的玉笛指向诸葛长老,眼神却落在了乐灵玑身上,他眼角挑笑说道:“老人家,莫要暗中下毒,这里面有本公子的恩人在,若是要打,可不要说我们以多欺少。”
除了江进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男子身上,不是因为他说的一番话,而是那段令人难以抹掉的声音怎么会是出自他的口中。
只见他着华丽繁复精美的青色长袖袍,垂着黑色长发和精致的青色发带,衣袂翩然,他看上去二十有三的样子。即不像修行人,也不像读书人,贵气优雅的仿佛士族公卿。正巧与江进未一前一后直面诸葛长老三人。
隔远处的褚若兰诧异低喃:“怎么是他?”
“前辈认识他?”卫安随即问道。
褚若兰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卫安见状也不好过多追问。
“下毒.......?”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这位公子已经帮我们解了。”江进未安抚道,他知道此人是谁,但是没有回头,转而对前面三人道:“想必诸葛长老也只是试探而已,我们人多却也不想生事,但对外侵者也绝不姑息!两位有话请讲。”
诸葛长老的确如江进未所说,只是试探他们而已,江进未能如此之快猜到,诸葛长老只好假意轻咳一声,轻描淡写道:“天枢仙尊果然非同一般,今日老夫来要个人。”
他以他自己为由来要人,若是结下梁子也是私怨,与仙源门无关,但是吕掌门也陪同而行,说明此事仙源门是不仅认同而且支持,只是要个明面的说法。秦宽想着便明白麻烦事来了。
“什么人?”秦宽沉了声,与江进未暗对一眼,暗道他该不会是要乐灵玑吧。
诸葛长老直视着眼前的众人,原本扶在轮椅上的手随意拨动了一下挂着的青铜风铃。
“叮铃铃....”
如果说风铃响声短暂清脆悦耳,那么震慑在对方的每一个人,就有多摄人心魄如同芒刺在身。
除了江进未与乐灵玑,江进未尽管有伤在身但也是顶尖级人物。乐灵玑是在鹊山长大,她的伙伴是山里的飞禽走兽,她的唯一人生导师便是养育她的师尊,这号人物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心里最厉害的大人物便是师尊,也只有师尊才配得上。
李师兄和其他弟子畏惧可以理解,乐灵玑不明白连武尊为什么都如此神色凝重,难到仅仅是因为他受了伤。
不就是个爱玩风铃的残缺老人!
“蓝舟墨!”
乐灵玑正在无视腹诽着人,耳朵瞬间动了一下,如临当头一棒,老头子要蓝舟墨干什么?
这边秦宽放松了神色,故作为难道:“好巧,蓝舟墨这小子刚为我南峻山除了火妖,又救了我派弟子性命,此时伤势甚重,论理我南峻山责无旁贷要替他医治。诸葛长老您看要不这样,我南峻山先治好他的伤,还他人情,也免人口舌。事后随您将他如何,我们断不插手。”
“哈哈哈哈!”
吕卓霖仰头大笑,挥了袖袍冷哼一声,道:“这话说得真是感人肺腑!你南峻山把仁义道德做得尽善尽美,让我仙源背负恶名昭著,你们觉得合适吗?”
江进未侧了身,清冷淡漠,“我只问蓝舟墨此人你们要去何用?”
吕卓霖对江进未还是十分忌惮的,尽管江进未此刻面色不佳,但是他毕竟是顶级人物,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吕卓霖看着诸葛长老,神色凝肃,诸葛长老反倒十分惬意。
沙漠中走累了口渴了,这清泉甘露就送上来了,映照的就是诸葛长老此时的心情。
诸葛长老似乎格外喜欢玩风铃,他又拨动了一下,面目和睦可亲,“天枢仙尊此话问的好!老夫要剥炼他的魂魄,你们仁义之士可能又会骂老夫残忍无道。可是,谁叫他是魔族之子!”
诸葛长老说得慢条斯理,却给众人惊天劈雷,尾随在大树后面的吕复好过于惊吓,滑了脚步,动了声响。吕卓霖微微侧首,便清楚是自己女儿暗自跟踪而来。
乐灵玑怔忡,脑袋浮现出先前天龙的模样,眉心的暗红色花纹,以及蓝舟墨他周遭以及剑身上流动回旋的黑紫色光芒,不是因为火妖的原因,而是魔气溢出?乐灵玑不禁回想到蓝舟墨在雪山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蓝舟墨就是一个魔,乐灵玑还要和他一起浪吗?”乐灵玑心中沉闷,手指紧握成拳。
较远处的逍遥第一反应是看乐灵玑对此态度,见她握成拳头的手渐渐颤抖,若是乐灵玑放任交出蓝舟墨,那舟墨伤的就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更多的是锥心刺骨地绝望。
庆幸他现在昏过去了,无论发生什么后果,后面都可以给他胡编滥造糊弄过去。
卫安也在远处看着乐灵玑,想到逍遥先前的状态,这恐怕不是说着玩的,卫安喊出了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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