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行礼:“请教公公,那魏峥是什么人?”她自来长公主府服侍,一直在寝殿伺候,从未听说过此人。
不便在这里等,王通起身与春月一起往寝殿方向去:“魏峥是府里的侍卫长。”
侍卫都是在外殿伺候,她不知也情有可原。
陛下过来,王通是知道的。陛下刚走,长公主怎么就想起见魏峥了?不过想想,总是要见的。
到了殿前,王通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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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来魏峥,却来了王通,赵棠有点意外。
等赵棠点头,他才躬身进去行礼:“殿下,魏侍卫长眼下在城外府邸练兵。”
王皮就算快马出城叫魏峥,来回也要小半个时辰。王通不好让赵棠久等。
说起来,魏峥原先是在府里当差,王通缓缓道:“陛下年幼登基,诸事不稳,项王浑水摸鱼,带着自己的亲兵进宫……”
项王是先帝的皇弟,多年都是在皇城中打鸟斗鸡的人物。先帝猝死突然,赵棠坠楼,幼帝又是个奶娃娃,项王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本意图进宫制住幼帝,威胁内阁大臣写退位诏书,自己上位。不想进宫后,却迷了路,让禁卫军给逐出去。直到现在,项王依旧被监+禁在他的项王府中。
项王的亲兵没有赵棠的多,但一两百人浩浩荡荡,来地突然又意外,还将侧宫门的禁卫军杀了,一路莽撞往宫道上冲。
这亲兵若是再威猛些,数量更多些,宫中的禁卫军只怕就扛不住了。
“因忧虑城中侍卫数量,宫中就下旨意,各府在城内亲兵不得过五十,”王通道,“眼下府中多余的侍卫都被安排在城外,魏峥也出去了。”
限制亲兵数量,赵棠无话可说,只是魏峥一向以她为先。怎么却本末倒置,不守在府里:“是谁安排的他?”
不出意外,魏峥的确该守在这里。现在王通只能硬着头皮道:“项王带亲兵而出,是从长公主府前经过……长公主府侍卫见而不报,太后娘娘当时想来是迁怒。”
作为侍卫长的魏峥受气领罚被打了板子,不好在府里当差了。
“奴就做主,让他在城外兼任教头。魏侍卫长能耐不凡,训练出来的侍卫不比禁卫军差,城里城外的侍卫也可以轮值……”
其实此事不复杂,赵棠笑了:“你做的好,辛苦你了。”
这是真心话。
王通忙道不辛苦:“殿下能醒,就是奴婢们的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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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退下去两刻钟后,魏峥到了。
刚开始当侍卫长时,他还不过二十,年轻有为。过了这些年,他长得更为健壮成熟。
魏峥脸上有一道长疤,从一侧眉毛斜斜跨过鼻梁划过脸颊,冷眼看来,有股冷峻的杀意。
跪拜行礼,一套动作他做的行云流水。等他抬起头,看清长榻上的裕华长公主,他却微微一愣。
……殿下怎么成了这样?比此前还纤细的身姿,整个人显得柔弱无力。
春月站在一旁,觉得这侍卫长的目光未免无礼,不由低低咳一声。
“殿下还能起身吗?”对于长公主是个活死人的话,魏峥也有所耳闻。
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春月惊地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春月的目光,赵棠示意她先下去。
殿内只剩下他二人,赵棠才道:“此次让你来,是想知道之前安排你做的事做的怎样。”
之前,自然是七年以前。
魏峥面上一凝,开始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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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书房置于前院花园中。
说是花园,其实该是个树林子。种的都是挺拔的玉兰树,枝繁叶茂。自入秋后,树头上的枝叶就黄绿相间,偶尔刮个风,叶片就簌簌往下落。原本这该忙坏负责洒扫的人,可此处近书房,轻易不得靠近,只有个小童整日背着背篓,时不时捡起片落叶。
外边落叶飞飞,书房内也不停议论。无他,西北边境不稳,部下几人正商讨谁去西北镇守的事。
入秋了,边境也急着过年。为了过个好年,异族贼子恨不能冲破赵国西北防线,进来肆虐抢一通。
“西线有穆舒将军,北线有徐则恺将军,这中线就得是个会调和的人。”穆舒跟徐则恺一向不对付,多年镇守边境,闹出来的事不少。好在原先有将军杨明添在中线守着,再推前几年,还有楚王跟陈淮汜压着。这才没出什么大乱子。
可陈淮汜回皇城入朝,楚王前年伤重回京。不巧,前两个月杨明添染了痢疾,整个人拉脱了,不得不请命回老家养病。
这西北军日子苦,派到中线,明摆就是在西北两线中和,两头不是人,寻常将军都不太想去。
“穆舒跟徐则恺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在西北抗外敌,怎么就不能拧成一股劲往外头打,非得在里头乱!”大胡子的李康镇是受过这两者的气,明明也是平级,这两个人都想指使他干活。虽说合作一起打过胜仗,但就是打得不痛快不自在。
一侧穿宝蓝长衫的清瘦男子是摄政王府的谋士李清,他四五十的年纪,脑后的头发都是白的,他道:“李将军不曾听闻吗?徐将军抄过穆将军的家,十几年前的事,那时穆将军还年幼。穆家后来虽沉冤昭雪,平了反,但抄家的恨还刻在骨子里。”
穆舒是将门出身,早年穆家被牵扯入一件通敌谋逆案中。这样的案子一般都是要诛九族的,先帝念此事存疑,只是先抄家核查。那时徐则恺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将军,穆家中但凡拒不配合者,他一律打到人动弹不得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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