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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出总要有名,虽然时辰已迟,但太后的寿辰,自然是她高兴怎样就怎样做,也没有人计较她在深夜将人吵醒,而且她这里还是派了林盏姑姑,态度熨帖。
    “本宫谢过太后娘娘了。”
    聆音笑容满面地将林盏姑姑扶起。她万万没有想到岳太后竟然直接派来身边最得力的姑姑给试探她,更要严谨了。
    林盏姑姑虽然同先前教习的孙彩姑姑都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但无疑,林盏姑姑同太后的关系更为亲密一点儿。
    林盏许久没有见到岳太后发怒,而今天的这场怒意来的莫名,定然同眼前这个皇后有关。她按捺住心里的狐疑,细心地打量着聆音,准备回去汇报给太后听。
    皇后看上是去一回寝殿就歇息了,脸上虽然带笑,但是表情慵懒,注意力有些不集中,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她穿得十分单薄,可见是听到晋宁宫中派人来,为显示对太后的敬重,匆匆出来,只为了同她道一声谢。
    聆音神色如常地接过太后送过来的小玩意,命人将这些收起来,又留了林盏姑姑在此处喝了一杯茶,方便林盏姑姑打量她的宫里。
    反正她同淮姨用来易容的道具都已经收拾好了,先前穿的白衣服也处理了,抓不出什么证据。至于猜测……猜测是做不了证据的,更何况是岳太后本身理亏,心里有鬼。
    至于淮姨,现在也是大大方方地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就是一个存在感极为薄弱的宫女。
    林盏姑姑虽然是奉命而来查探聆音的,但也怕待久了惹猜忌,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她就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聆音的眼线上来,同她说了太后那边闹出来的动静。聆音勾起嘴角一笑,岳氏果然怀疑事情是她这边动的手脚,也开始怀疑起了母亲是她所假扮。只是这些事情被她知道又如何,总归是不能宣诸于口的,岳太后也只能够吃哑巴亏。怪力乱神之说若是弄得宫里人心惶惶,那就不是她一贯示于人前的性子了。
    而她们两人之间的斗争,也只会默契地发生在暗中进行,闹开来谁也落不得好。以太后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若是陈年往事被揭发出来,一个处理不好,就算当朝太后也有可能承受不起。
    一天情绪过分起伏,聆音有点了疲惫。她躺在床上,即便精神疲累,身体困乏,但是一夜辗转合不上眼,总是浮现出母亲生前的画面。耳边太后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依然萦绕不绝,她想要驱散,也驱不走。
    最终,她还是叹了一口气,披衣而起。她将床头暗柜打开,月光映照下,凤箫静静地置放在暗柜中,这是刚刚淮姨离开寝殿的时候,从袖中掏出来给她的。
    那是淮姨扮作小宫女收起凤箫时,趁机偷梁换柱,将假凤箫和真凤箫调换了过来。假凤箫是她前段时间出宫的时候让人仿造的,虽然尺寸上有差别,玉质上也有差别,但是如果不是特别认真去验明真伪,还是可以以假乱真的。她本来是想让聆音破罐子破摔,干脆将这柄凤箫放在公开场合,看看哪个妃嫔看到凤箫的时候表情有异,再做打算。现在聆音却有了更重要的用途。
    凤箫凤箫,和龙吟便能够让人重生。
    不管希望多么渺茫,聆音都愿意试一试。
    那时候,她会带着母亲走遍天下,阅尽山河风光,而那些想要阻碍他们的人,再也不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只是从前凤箫在她的手中,只以为是普通的玉箫而已。此刻发现是凤箫之后,她细细地端详起来。
    她拿过凤箫,唇凑了上去,轻轻地吹了一小会儿。凤箫的声音低沉,如泣如诉。她通晓音律,不多时,就听出了凤箫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其中。
    所以……这就是凤箫遇风,而没有凤鸣声的缘由吗?她纤长的手指触摸遍了凤箫,却一无所获,想必是凤箫里有什么机关,她决定改日再同淮姨细细研究。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渐渐陷入了梦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不过所幸凤兮宫中以她为尊,此刻又是在孕中,酣睡些也无妨。
    岳太后那边,倒是非常默契地将昨晚的事情给遮掩了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不过,对凤兮宫这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隔了两日,聆音晨起的时候,听到岳太后亲自驾临凤兮宫。她有些惊讶,没想到岳太后这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她的身上。
    虽然从邵贵妃跑来兴师问罪又铩羽而归后,后宫的妃嫔除了江怀薇之外,其余的皆不敢来凤兮宫扰了她的清净。但是到了太后这,来凤兮宫看望儿媳,同萧洛隽那边知会一声也便差不多了,断然不会受到阻拦。
    岳太后脖颈上那日被聆音掐出来的淤痕,用了宫中秘制的消除疤痕膏药,又上了一层粉,如今已看不出来了。但她的眼睛之下带着些许乌青,寿宴当晚聆音那一闹,让她接连两个晚上失眠,闭上眼睛,就浮现出了虞则琬的样子。
    岳太后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慈祥的笑容,像是真对聆音这个后辈慈爱有加。若非聆音清楚地见证了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恐怕也要被她的表象再度迷惑,觉得岳太后是真心实意在为她着想。
    也不知道岳太后凭借着这份精湛的掩饰,瞒过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才混到了一朝太后的这个地步。
    岳太后拉着聆音的手,无限亲昵地开口道:“说来哀家应该早点来这边看望你的,一直怕扰了皇后的清净。想当初我同你的姑姑长极公主也是金兰之交,无话不谈。只是后来入主东宫,你姑姑又隐居在浅沫山,这才淡了情谊。昨夜忽梦到你的姑姑,又想到了你乃是自小养在长极公主的名下。若是先帝还在,恐怕还会封个郡主,在那宫外悠闲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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