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秘银爽快点头:“家里突然出了一点急事,小妹一个人没办法处理的。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知道挽留无效,齐征南沉吟片刻,又问:“具体什么时候走,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兔子他们?”
“我想在炼狱里过完这最后一个年。”
秘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犹豫:“我原打算今晚找个机会坦白的,但总觉得开不了口。大过年的,本来就是团圆喜庆,没必要为了我的事而不开心。”
“今晚上的确不太适合,但也该趁早。给他们一点心理准备吧。”齐征南建议,“否则鼠兔一定又会哭鼻子了。”
“……”秘银对此不置可否,他回头看了一下活动室,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众人仍在无忧无虑地玩乐着。
“再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我会好好坦白的,就在这几天。”
他点了点头,紧接着发出一声苦笑:“我现在真的很矛盾——来炼狱这么多年了,刚开始每天都在担心妈妈和小妹该怎么生活下去。可现在终于决定回去了,反倒开始舍不得你们、舍不得这座宅子。”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家人为重。”齐征南对此表示理解。
如果换做寻常人,这不过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场面话。然而宋隐却明白,对于齐征南来说,“家人为重”这四个字的背后,包含着更复杂的心路历程。
他伸手,默默地勾住了齐征南的手指。无名指上不同款式的戒指轻轻碰撞。
三个人短暂沉默了片刻,宋隐又没忍住多问了一句:“那对老沙……你有什么打算?”
“沙弗莱……”秘银再度将目光转向活动室内。
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沙弗莱站在台球桌边,似乎正在观看着野牛与真赭的较量。但站在那个位置,沙弗莱同样也能够将庭院这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过了一会儿秘银才开口道:“不久之前沙弗莱问我,如果有一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会不会为他伤心。而我告诉他,或许那个时候,反倒是我早就不在了。他在炼狱里浸yin了这许多年,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了离别,很善于遗忘和切割了吧。”
说到这里,他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身沿着原路朝室内的光亮走去,很快消失在了宋隐的视野里。
“天哪……”
宋隐这才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心里窜起。他急忙跺了跺脚,从嘴里吐出一串白汽:“这可真是今年最后的一个惊吓。”
“谁说不是呢,而且对于郁孤台来说还是个沉重的打击。到时候该怎么安抚队员们……”
就像是在寻求依靠似地,齐征南伸手将宋隐搂进怀里:“在炼狱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又都是别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