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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孙丘民为孙家在阳曲乃至整个太原府立足出了很大的力,大少爷此番话实在是好无道理。
    他们小民不是还有一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现在怎么就要变了?
    孙璋剪了朵牡丹插在大掌柜的帽旁,他低声道:“最近阳曲县先后来了许多东厂的人,你说这风要不要变?”
    “这!”大掌柜双目瞬间瞪圆,过了两息他才回过神:“东厂的人来了?”
    孙璋缓缓点头。
    什么人最怕东厂的人,就是那些当官的还有他们这些与当官的有关系的人家,一旦被那群如狼似虎的番子们盯上,还没人能清白脱身。
    所以一有风吹草动,这些托了关系的商人就怕的要死。
    东厂的人来阳曲的确是有事,不过他们要找事的是张家而不是孙家。
    …
    斐乐横刀阔马的坐在杨一清等人下榻的客栈大堂,他身后站了一排穿便装的东厂番子们,阴沉狠辣的气势震的客栈里的客人纷纷回了房,生怕惹到这群煞神。
    “今个这里怎么这么安静?”何乔倚打着哈欠在前面开路,他前脚刚跨进客栈后脚又突然退了回去,直接将紧跟着的江半夏撞了一个踉跄。
    江半夏皱眉道:“好好走路。”
    “不...不是。”何乔倚手舞足蹈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
    江半夏一侧身率先进到客栈里,她一眼就瞥见坐在那里气势十足的斐乐以及他身后的东厂番子们。
    “斐千户。”江半夏拱手问候。
    斐乐瞧了一眼江半夏,又往她身后望去,只看到杨一清和何乔倚。
    南镇抚司的朱湖、朱潭两兄弟并未与他们在一起。
    见到斐乐这群人时,杨一清明显愣了片刻,这些人他虽然不熟,但斐乐他是见过的,这个人好像是东厂提督的手下。
    “杨大人。”斐乐起身拱手道:“久仰。”
    杨一清回了礼,他略微有些疑惑东厂的人怎么也来了?
    斐乐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与杨一清寒暄了片刻借理由将江半夏单独叫了出了。
    “斐千户怎么独独将我叫了出来。”江半夏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但细看却从未到达过眼底。
    “见你当然是有事。”斐乐也不着急说是什么事,他只问道:“一路上那两个姓朱的可有说过什么?”
    江半夏摇头,仔细想来那两个姓朱的上官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与他们交谈最多的话题也只与那采花贼身手有关。
    没有听到想要的消息斐乐也不恼,他又问道:“你们在阳曲停了有一段时间,可曾听过有关阳曲张家的事?”
    江半夏确认道:“是太原府五姓之一的张家?”
    “正是。”斐乐轻点桌子:“与张家相关的事,你可有听闻?”
    “怎么?”江半夏轻笑一声:“东厂不管当官的开始管商人了?”
    被江半夏如此打趣,斐乐不光不生气他反而有心解释道:“此事事关重大,不然督主也不会派我加急来阳曲。”
    “京都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江半夏拧眉问道,按照曹醇的性格,他做事从来不会这么匆忙,如今匆忙将斐千户派到这里,京都一定是出了大事。
    “大事目前倒是没有,不过这茬处理不好。”斐乐语气一顿:“就是大事。”
    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假,江半夏探头小声问道:“难道是今上要崩了?”
    “噗。”斐乐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他眼睛瞪大道:“你可什么都敢说啊?”
    “那是什么大事?”
    斐乐也不卖关子,他道:“上月浙江巡抚郑仰谷来折,南边大雨不停恐有泛滥的危险,他们要钱修缮堤坝,可钱户部没有拨。”
    “为何?”江半夏皱紧眉头,户部没有理由不拨。
    斐乐意味深长道:“因为就在去年户部才拨了两百万两用于加固堤坝的银子...”
    江半夏陷入沉思,两百万两银子,可是巨额!用银子堵堤坝都够了,不至于修了一年不到又要重修吧?
    这账不是户部贪了就是工部的人贪了。
    “眼下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再晚点等端午汛到了,堤毁田淹可不是开玩笑的。”斐乐道:“如今再查那些蠹虫为时已晚,现下督主的意思是先让户部将银子拨下来再做打算。”
    “户部拨银子不应该去找户部吗?”江半夏一时脑子有些转不上弯。
    “户部要是能将银子拨下来,督主也不会让我来阳曲。”斐乐道。
    江半夏思索道:“你们难道是想抄几个富商,用他们的银子去补南边修缮堤坝的亏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娓娓道来
    水刚喝到嘴里,斐乐一个没忍住又喷了出来,他颇为惊奇的瞧着江半夏:“我们哪里敢抄这些富商?这些人在朝中都是有自己的势力,抄一个连一片。”
    “张衡江你知道吧?”斐乐将杯子放回桌面,他不敢再喝,生怕江半夏又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言论。
    张衡江?江半夏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人,她道:“工部尚书张衡江?”
    “正是此人!”斐乐道:“张衡江是太原府阳曲人,年轻的时候得此地大盐商张六壬青眼,娶了张六壬的女儿,后面又凭着才学一步步做到工部尚书。”
    “你说这样的人家敢抄吗?”斐乐敲着桌子道:“即使是要拿他们说事,也需有个由头,况且督主只是想稍微警告一下张衡江并不是要与他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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