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带着些许的紧张,屏息起来。
直到单明明说出了一句“你很漂亮”,并又转回头去,看向外头的景色,她才又重新呼吸起来。
苏雅娜猛地一个呼吸。她转向单明明,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可餐馆的服务员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端着她们点的餐食,走过来了。
那是一大碗藤椒底的钵钵鸡,还有两碗凉虾。
这是单明明很少尝试的食物类型。并且,她其实也不太会吃辣。
但她记得单鸣明是喜欢吃辣的,而这又是苏雅娜挑的馆子,也是苏雅娜特别推荐的菜。单明明就觉得,她其实可以在回到这里之后,试一试过去她所不会碰的菜。
在临海城,做串串的店其实并不少。但这样的一锅洒满了白芝麻的,并且还是绿色藤椒底的钵钵鸡却是相当难得。
单明明先是尝了一串莴笋。当脆脆的莴笋入口,单明明会感觉到这盆钵钵鸡的确是特别的鲜,也很香、很辣、很麻,让人感觉到相当过瘾。
在她吃起这些串串的时候,苏雅娜也和她说起了她的母亲唐英在这两周时间里所付出的努力。
“在唐阿姨找到我之前,她已经去很多家律师事务所咨询过了。她跟我说,她这两周都把临海城叫得出名字的的律师事务所跑了一大半了。
“但我的那些同行们都不看好她和你爸爸的离婚官司,也都觉得她和你爸爸这样的情况,法官在她第一次起诉的时候就判离的可能性不会很高。”
“因为法官会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破裂?”当单明明因为这锅钵钵鸡对她来说太过辣而发出“嘶”的声音时,她便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这句话一出,两人就都默契地笑了。
因为“感情没破裂”,这句话正是单总在那天的股东会上说过的话。
不仅如此,那时的单总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哪怕单明明的妈妈去起诉离婚,法官也会这么和她说的。
然而不幸的是,如果当时唐英真的去起诉离婚,情况或许就会是单总所说的那样。因为,“离婚不是一个人的事”。
苏雅娜就这件事换上了更严谨的说法:“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表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破裂了。”
那让单明明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却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感慨些什么。
苏雅娜又接着说道:“我的同事还建议她先打追回那576万的官司,不要让这场官司和离婚官司一起打。但是那样的话,就真的得拖很久了。”
虽说单总和唐英都不认识苏雅娜,但苏雅娜却是认得他们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雅娜才会在唐英去到她所在律师事务所的那个下午,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唐英。
她说:“唐女士,您愿意也和我聊一聊吗?”
“所以,那其实是你给我妈妈出的主意?”
“算不上,我只是给到了她一些建议。”
其他人由于不了解唐英的丈夫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于是只能从事实出发,给到唐英女士法律方面的建议。
可其实,起诉离婚并非是唐英的目的,而只是她用来实现目的的手段。
如果能够通过一纸协议就完美解决她的诉求,那她为何还要费时费力地去打那场官司?
所以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让唐英女士的丈夫同意协议离婚,而不是以起诉离婚的方式来强行达到这个结果。
听完了苏雅娜所说的事情的始末,单明明便再次郑重地和对方道了谢。
苏雅娜当然是也欣然接受了她的谢意。
对于苏雅娜来说,她希望能够帮到单明明和单明明的母亲。而能够从对方那里得到一句感谢,便已经足够。
可单明明却是觉得,一句“谢谢”根本不足以让她真正地表达自己的谢意。
因为苏雅娜帮了她和妈妈那么大的一个忙,也替她的妈妈省去了起诉离婚所需要耗费的心力、时间、以及金钱。可身为律师,苏雅娜却甚至都没法从这件事中挣到多少收益。
这不是单明明所乐意看到的。
她希望苏雅娜的付出,能够有与之相应的回报。而这也是她在今天约对方出来所希望达成的。
“雅娜,有件事,我想拜托给你。”
“你说。”
“在大半年之前,我有被人在网上造谣、污蔑、以及诋毁。”
“我记得。”
“当时的受害者,其实不光只有我一个。那些人去人.肉的时候,弄错了对象,又误伤了两个无辜的女孩。”
这件事,单明明其实并非真正的亲历者。但她却是有从单鸣明的只字片语中得知这件事给另一个自己所造成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同样的事,即便是她去经历了,她也会感觉到愤怒与不甘,那就更不用说在那个世界出生以及长大的单鸣明了。
现在,她最大的心愿已差不多了了。
并且她也有钱了。那她就可以去翻翻那些让许多人以为已经过去了的“细枝末节”了。
单明明道:“那时候,我原本是想去起诉那件事里的所有责任人的。我甚至还想着,如果这件事里的另外两个受害者也愿意去追究那些人的法律责任,那我就给她们出钱,也对她们进行法律援助。但那个时候,我其实……手头并没有什么钱。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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