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
因为归根结底,有关这件事的话语权,并不在这些可能一直到四十岁都还找不到复通手术同意人的男性手上。
所以他们只能不说,不看,不听。
仿佛这样一来,那些问题就会不存在了。
可是维塔利的这番话却是让那些在进行结扎手术之前没有进行冻精的男性,以及现在已经三十岁左右了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同意人的男性都又被戳到了痛点。
有人说这名年轻的车手是在制造焦虑。
也有人说这是小男人对老男人的年龄歧视。
甚至很多在此前根本就不看赛车的男人都站了出来,要求维塔利向他的舅舅公开道歉。因为他的此番言论,根本就是在他舅舅的伤口上撒盐。
可现在维塔利明明已经出来道歉了,甚至连他的舅舅——F1世界冠军都已经出来帮他打圆场了,这次的舆论风波却还是没有平息,反而有了愈演愈烈之势。
单明明没有把与之相关的每一条信息都看完。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但她却是已经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给弄明白了。
她连忙拿起手机,点开霍云沉的V信朋友圈。从她这里来看,霍云沉在这一周里根本就没有发新的朋友圈消息。
但单明明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定不对劲。
“烨明!”
这会儿还是周日,单明明拿起手机,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去,并一路冲到了她的弟弟单烨明那里。
“怎么了,姐?”弟弟这样问道。
单明明:“你手机借我用一用,两分钟就还你。”
单明明从犹犹豫豫的弟弟那里接过手机,而后立马点开了V信。
“诶诶,姐,你怎么进我V信呢?”
“不看你和小姑娘聊的天。”
“我、我这也没和女孩子聊什么呢!嗯……咦?”
单烨明看到自家姐姐用他的V信账号搜索起了一个他不认识的账号。
那应该,是个男孩子的账号,并且朋友圈的第一条状态,放的配图还是维塔利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照片。
“姐,这人也关注维塔利的事呢?”
单明明拿着弟弟的手机,呆愣在了当场。
那是一条发表于四天前的朋友圈状态。一条对单明明设了不可见的状态。
霍云沉对此只发了五个字。
——错误的决定。
见姐姐没说话,单烨明就凑了过来,对此发表看法道:“他谁啊?说话好酷。”
单明明没回答弟弟的问题,而是从霍云沉的账号退了出来,并给了一句:“我有事要出门,今天可能得晚点回来。你乖啊。”
说着,她把手机还给了弟弟,并不走心地摸了一把弟弟的头发,冲上楼去换衣服,又在五分钟之后再次冲下楼来。
先前在修车行里和那个男孩的相处片段在单明明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了起来。
她甚至还能想起霍云沉带着她在那个赛车模拟器里,开了一遍上海赛道的每一个细节。
那些的都还如此的鲜活,也都还属于离此刻很近的过去之中。
但她却已经觉得,如果她不做些什么,那么她很有可能就要失去那个男孩了。
这不是她希望的结果。
她和霍云沉……甚至都还没真正地开始。
想到这里,单明明就去到停车场,设了一个去往那家卡丁车俱乐部的导航。
她想要当面去告诉那个男孩:和我在一起,你不需要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退役。我也不会勉强你去做你不想做出的选择。
由单明明所驾驶的那辆车驶出了小区,并向着城东市郊的方向驶去。
城东,
卡丁车俱乐部。
刚刚结束了一课时教练课程的霍云沉送走了他教的小女孩,向着员工休息室走去。
当他路过通往赛道出发点的那个区域时,他就看到了近来为他们这里吸引了许多人气的女教练。
那是一个身材非常惹火,个子高挑,也有着一头长发,长得相当漂亮的女人。
她刚来的时候,有和霍云沉介绍过自己。
但这位同事给自己起的英文名太复杂了,霍云沉一直没能记住。又或者说,他没有花心思去记。
当手里拎着头盔,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不少的霍云沉路过对方时,那位女教练便向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叫出了他的名字,并和他打了个招呼。
这是一个……已经不能用纯粹的礼貌来形容的问好了。
那些为了看她而专程来到了这里的男性客人因为女教练的这一举动,纷纷问起了周围的人:“他是谁啊?”
[他是谁?]——他们问的,自然是霍云沉了。
并且,这些专程赶来看美女教练,也拍下了对方照片的年轻男性们此刻用警惕的、甚至是带着些敌意的目光看向的,也正是这个外表非常出彩的卡丁车男教练。
霍云沉没有理会这些声音。
他只是走进了休息室。
但是在休息室里,俱乐部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在谈论对方。
——Eleonora
“今天过来的那些人,都是来看Eleonora的?”
“对啊。好像是有人拍了她的视频,放到了哪个短视频的网站上。好多人都看到了,就都过来了。”
“可她也不是什么拿过赛车比赛名次的车手吧?她就只是会开卡丁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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