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想到,一出门就亲眼看到温霁言送祈兰回来,江玥锦那张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上瞬间黑了下去。
温霁言心中一样百感交集,当日接待完北启国侍者,他自知会在宴会上看到江月依,今日他频繁梦魇,梦中都是江月依的一瞥一笑,都快要走火入魔了。
所以他当日就向皇上请求前往其他城办事,远离京城之后,又迫使自己忙得脚不沾地,才短暂的能扼制自己对江月依的思念。
如果不是皇帝写信让他回来,温霁言恐怕会待到江月依与祈允成亲之后了。
可是他没想到,越是自己刻意逃避不敢见的人,却在自己回到京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
场面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温霁言眼中除了江月依再无旁人,忍不住上前一步,又克制地停下。
“郡主,多日未见。”
江月依则是对温霁言一直心存感激,感谢他前世在上书房对自己多次出手相救,她也希望温霁言早日放下执念。
“温大人,这是刚回京城?”
“嗯,正巧遇到祈小姐,便奉母亲之命送祈小姐回来。”
哪怕只有这一句话,也足矣让温霁言如获新生。
一旁的祈允只要不眼瞎就能看出来温霁言对江月依是什么心思,可能是最近经历的多了,他反应倒是比之前迅速。直接伸手握住江月依的手宣示主权,沉声道:
“有劳丞相,温大人既然一路风尘仆仆还是早点回府休息吧。”
一旁的祈兰也连忙道:
“辛苦丞相大人多跑这一趟,还请大人与温老夫人说一声,臣女后面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去贵府叨扰了。”
祈兰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丞相这个当儿子跟温老夫人说清楚,总比她来开口合适。
温霁言明白祈兰的意思,点了点头,又朝江月依微微拱手。
“郡主,祈国公,在下就先告辞了。”
回到丞相府,温老夫人果然还在伸头张望着,看到温霁言进来,连忙问道:
“可与阿兰聊了吗?”
“……母亲,祈小姐乃祈国公之胞妹,儿子高攀不上,您以后别叫她过来了,影响姑娘清誉。”
“阿兰可是娘见过最温柔贤惠的女子了,你就好好跟人家相处相处,万一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呢。”
温老夫人跟在温霁言身后苦口婆心的劝,听完最后一句话,温霁言脸色突变,止住脚步。
“儿子要找的人不是祈家小姐,那个人和祈小姐一样,都与儿子没有缘份。”
“母亲以后不必再为我担忧婚姻大事,儿子心中之人永生难忘,娶了别人也是辜负耽误了别人,母亲放下执念罢。”
……
温霁言离开之后,江玥锦忽然转身进了祈国公府,祈兰顾不得自己兄长还在门口呢,提着裙子就追了上去。
“阿锦,等等我。”
而站在大门口的祈允和江月依对视一眼,江月依耸了耸肩膀,江玥锦不走她一时半会也不用回去。
祈允的脸色倒没江玥锦那么黑,而且他做不到对江月依黑脸,只是心情明显有些低沉。
江月依凑近,抬头小声问道:
“祈允,你吃醋啦?”
身为大老爷们,祈允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爱吃醋,当然第一时间摇头否认。
“啧,”
江月依套不出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沉道:
“既然这样的话,正好温大人上次给的书我还挺想看的,我——”
话未说完,身侧的人忽然转身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毕竟还是在大门口,江月依吓了一跳。
“你干嘛呀!”
左右看了一眼,还好门房这会并没有站在门口。
祈允就是下意识的反应,他一点都不想从江月依嘴里听到任何有关于温霁言的事情,名字也不行。
可能他也发现大门口的不合适,余光看到自家门口那颗有一人粗的杏树,眼眸微动。下一瞬,江月依就背靠杏树,祈允的右手撑在江月依身后的树干上,小姑娘娇小的身形就被控制在杏树和他之间。
祈允比江月依高出了一个头,所以江月依这会只能仰着头看他,面露疑惑。
祈允抿了抿嘴,音色醇厚诱人。
“郡主,温霁言有的我也有,我待会就让暗一把那个什么书找来给你。”
“若有你喜欢的便跟我说,不必去找温霁言。”
江月依眨了眨眼睛,才明白过来祈允的意思。
忍不住弯了弯唇:“还不承认你醋了?”
祈允耳根子通红,手指蜷缩着从树干上手了回来背在身后,这要是承认了自己一世英名都毁了。
可是眼前的小姑娘是不打算放过她了,通过一系列思想斗争,祈允终于鼓足勇气,认命地俯身弯腰,正要承认。
江月依忽然踮起脚尖仰头,而少年正好低头,唇角却措不及防碰上了一片柔软。
微风吹落树叶,吹起少女的裙摆,淡粉色的裙摆和丝带随风飞舞,与少年的衣摆相互纠缠。
江月依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望着祈允,而祈允在一瞬间的呆滞之后,却不受控制地向前半步。
小姑娘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推开祈允,脸色通红地像个熟透了的苹果,捂住脸蹲在了地上,恨不得钻个洞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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