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装早就被泪水晕染,头发凌乱,目光看起来有些癫狂。
“江月依,千不该万不该,你最不该跟我抢祈允!”
……
江月依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她这会遇到了点问题,从门外进来之后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让她恨之入骨的“熟人”燕鸿远。
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再次遇见燕鸿远时,自己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然而当燕鸿远真正站到她面前时,她却只有一个想法。
她只想杀了他!
在宫中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被众人发现,他第一反应就是指着她骂她不知廉耻。
嫁给他之后,新婚之夜任由她在床前枯坐一夜,而他却偷摸去了王芊月的院子里醉生梦死。
大婚三日,她父王被贬,他也立刻不再留丝毫颜面,当着府里众人的面把她赶到了破败的小院子里,又提了王芊月为平妻。
婚后三年,她被王芊月不断的欺辱甚至还对她用了大理寺的刑法,还有隔三差五的耀武扬威,每日一个时辰的谩骂。
直到最后下毒,她又何尝猜不出来每日食中都掺了毒,可她真的活够了,也活累了。
如果当初燕鸿远能对她有半分体面,也许她都不会落得那般境地。
还有父王突然被贬,这里面燕国公府到底做了什么,又有谁知。
江月依努力抑制住想杀了燕鸿远的想法,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
“姑娘,冒味问一句,在下可是在苏州见过姑娘?”
身后却响起燕鸿远如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
只不过前世他们是在皇后宫里见面的,燕鸿远一身青袍长衫,执扇走来,可不就是她喜爱的翩翩公子一类。
她前世就是被他的这副皮囊给骗了,如今看他,只觉得恶心。
不同的场景,同样的话语,江月依扯了扯嘴角,讽刺开口:
“我与公子并不相识,也不敢高攀,告辞。”
“诶,郡主稍等,不知本世子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郡主不快?”
要看江月依真的要走,燕鸿远终于不装了。
他其实知道眼前的人是江王之女,是姑母告诉她江月依回来了,让他今日借安明候与江月依结识。
不过刚才的话也确实没有完全说谎,他的确看江月依十分眼熟,像他一直在找的人。
当然,他与祈允是好友,知道两人之间有个婚约在。虽然皇后一直希望自己能娶江月依,但他也不至于挖好友的墙角。
“世子方才还一副与我不熟的模样,这会突然就知道我是江王之女?”
江月依对待燕鸿远分毫耐心都无,心中越想越气,转过身直面燕鸿远,一字一句道:
“世子张口就对一个官家世女言语轻浮,是认为我们闺阁女儿与那青楼楚馆里的姑娘一样可以任人调戏吗?”
“还望世子以后说话多过过脑子,否则平白讨人嫌。”
燕鸿远被江月依怼得一脸懵逼,以他的模样一直以来都是被姑娘们追捧称赞的,谁见到他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像只兔子一样跑得老远。
江月依不过见了他第一面,仿佛与他有着血海深仇似的。
燕鸿远思来想去,就因为自己开头那句话?
可等回过神时,江月依已经走远了。
算了,不就是一个姑娘,他堂堂燕国公府世子,要什么没有。
燕鸿远莫名其妙被人骂了一顿,心里自然也不爽,挥袖而去。
……
寿宴结束之后,安明候府意与祈将军结亲被拒一事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安怀晴更是一个多月都没出门。
安明候老夫人也觉得面上无光,又咽不下这口气,便入宫求见太后。
安明候老夫人是太后娘家的表妹,太后的母亲与安明候老夫人母亲是姊妹俩。
“前两日你过寿,哀家身子不适,就没亲自过去,没想到你今日又过来了。”
太后一如往常躺在贵妃榻上,给安明候老夫人赐了座。
两人年轻时也不算交好,只是普通的亲戚关系。如今上了年纪,身边的亲人长辈一个一个离开,他们之间反倒比以前聊得融洽。
“臣妇今日一是来探望娘娘,娘娘如今气色好多了,臣妇也就放心了。”
“还有一事,向跟娘娘求个恩典。”
太后当然知道什么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毕竟是亲戚,一些小事她也不会拒绝。
“你说就是,”
“臣妇有一孙女怀晴,您先前也见过的,如今她也到了婚嫁的年纪。想让娘娘开个金口给她赐婚,也是沾了娘娘的光,多个体面。”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有看重的人家了。老人嘛,最喜欢的就是喜事了,太后也不例外,面露笑意道:
“不知说了哪位公子哥?容素,你去取纸笔来。”
意思就是同意了。
安明候老夫人喜形于色,张口便道:
“是镇国将军祈允,臣妇瞧着那孩子虽说父母早不再人世,可他自己也十分上进。祈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祈允下面还有一弟一妹,但奈何臣妇那孙女儿喜欢,其他人多一眼都不愿意看,臣妇也就只能随她了。”
老夫人说的滔滔不绝,贬低祈允的同时抬高了她自家的门楣,认为自己孙女儿能嫁给祈允是下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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