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见他一副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架势,只好说道:“原因你不是都说了吗,证据不全,张远不能就这么被判死刑。”
江寒继续追问:“那之前为什么判了?”
苏瑶没好气道:“我那时候蠢,不行吗?”
江寒点头像是默认了一样:“那手帕长什么样子?”
被杀的人叫阿玉,手帕就是她的,但最后却被发现那手帕在张远手里,所以原主就判定他是强/奸未遂,恼羞成怒杀了人。
“时间太久记不清了,要不是你昨日突然把我喊出来,我已经找丁元拿了。”
她压根就没见过那块手帕,系统也没告诉她,但是她又不可能说不知道,毕竟在江寒眼中案子都是她判的,不可能没见过。
“那大人打算怎么查?”
“张远如今对我恨之入骨,不会相信我会翻案,只有从林生这里入手。”苏瑶如实相告,她其实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查,本来是打算贴个告示让百姓知道她想重新审理此案,到时直接传唤相关人员在堂上审理,可如今既要多次追杀又要潜进山里查梁王谋反的证据,只能暗地里调查,束手束脚。
江寒思索片刻道:“其实还有一条线索可查。”
苏瑶眼前一亮:“什么线索?”
“卷宗上不是说阿玉是被勒死的吗?”
“你的意思是开棺验尸?”
“没错。”
在江寒的提醒下,苏瑶立刻有了查探的方向:“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尸体是最诚实的证人,衙门里没有仵作,当时原主应该只看到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就下了决断,没有仔细查找死因,万一不是勒死的呢?
就算是勒死的,死者在生前肯定挣扎过,或许能留下什么线索。
想明白这些苏瑶正要好好谢谢江寒,却在一瞬间回过味来:“你突然问这件事就是想帮我?”
“不然呢,大人以为我是什么目的?”
苏瑶摆手:“我就是随口一问。”
总不能说是以为他怀疑自己吧,怀疑她其实不是真正的汝阳县令。
有了探查的方向,苏瑶心情都好了不少,看江寒也顺眼了许多。
端起酒杯跟江寒碰了一杯。
苏瑶:“你不气人的时候也挺有用的。”
江寒:“你不打人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苏瑶打了个寒颤,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她能跟可爱这个词挂钩。
“等等,你昨日是故意气我的?”
她总感觉昨日江寒的言行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事在瞒她,故意说一些让她生气的话转移她的注意。
江寒反问了一句:“大人怎么就知道是故意的而不是无意的?”
他是说错了哪句话让她对昨日的事情有了疑心?
苏瑶放下酒杯眯着眼道:“你在问出这句的时候就已经承认了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随口一回,大人这是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你心里清楚。”
江寒忽然转了话题:“大人似乎很在意办案的时间,有一种…嗯,很着急的感觉。”
苏瑶闻言眼神闪烁,含糊其辞:“有吗?你肯定感觉错了。”
废话,她能不及吗?就剩四个月了,再不完成任务,小命不保啊!
“明明是一桩旧案,大人想什么时候查都行,为何要在这时住进李四家?大人别说什么不想连累王安亦或是让我安心养伤的借口,毕竟大人昨日是在王安说出李四和林生是邻居时才临时做的决定。大人一开始就打算住在来福客栈,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苏瑶抿了抿唇,为什么每次她质问江寒的时候都被对方反向逼问?偏偏她还不好理直气壮地反驳。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明年开春就行刑了,万一错了,那可是一条人命,自然着急了。”
“大人若是当真在意人命,当初怎么就草草结案?”
“你想说什么?”
苏瑶心里暗骂了一声,早知道她就不问了,这会儿她只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填了。
江寒忽然目光犀利地盯着苏瑶:“你真的是苏瑶苏大人吗?”
他其实不打算这么早就说出这事的,只是不想苏瑶这么防备他,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有很大的危险,如果互相猜忌防备,很容易让人钻到空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是苏瑶难道你是?”苏瑶心里一颤,表面装得谈定,心里急得不行。他可是王爷,说的话肯定很多人相信,就算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假的,她也逃不了这劫。
“改过自新这种借口骗骗丁元和衙门里的那些人还行,一个人就算怎么变,性格和才智也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到他笃定的语气,苏瑶知道自己是瞒不下去了,于是威胁道:“现在才说是不是有些迟了?清辉不在,你又受伤,不怕我将你灭口?”
“不怕。”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早就怀疑了。”
苏瑶回想了一下:“闯进我房间那次?”
江寒将酒杯添满:“比那还早。”
还要早?苏瑶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索性就不想了。
“之前不问,现在怎么又问了?”
“自然是想问就问了。”
“不问清楚就拉我下水,不怕我坏了你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