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眼珠转了转,忽然冷哼一声,“哼,你说赔钱就赔钱啊?
谁知道橱窗上摆着的那些首饰是不是真的?
搞不好全是假货,哪值得了这么多钱!
再说了,杀人还有因为正当防卫而不用被判刑的呢,我这是维护消费者权益,为至今还被你们这种不良商家欺骗而不自知的无辜单纯的消费者勇敢出头,纯属正当又勇敢的行为,是正义之光!
表扬还差不多吧?
居然要我赔钱?!呸!”
男人摆起一副强势的姿态,巧舌如簧的说着这些话,扇动情绪的效果很好,引得周围的人“啪啪啪”的直拍手,一时之间掌声如雷,还能听到有人吹口哨,场面异常火热。
对于无良商家,在普通消费者眼中,自然有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对啊,这小兄弟做的对,不砸你们的店都对不起这些被云玥斋欺骗的顾客!大家说是不是啊?”
“要我看,这小兄弟说的不错,四百多万?值吗?
我们前前后后可全都不小心买到了假货,搞不好啊,整个云玥斋里摆出来的全都是假货!”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观察局势的几个“同伙”见势头正好,也纷纷探出头替那男人说话。
萧然早就猜到这些人会这样说,安安静静地听着,忽然抬手冲着人群中某个方向挥了挥。
男人和他的那些同伙不知道陆萧然这是在干什么,心里奇怪,一个接着一个茫然的转过头,顺着陆萧然的视线看了过去。
转头去看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来人精神矍铄,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复古的帽子,压得很低,几乎遮挡住了他的半张脸,显得有几分神秘感。
“要想知道云玥斋卖的东西是真是假,待我一验便知!”
他扯着一副浑厚的嗓音说了这么一句话,一边迈开沉稳的步子朝陆萧然走去,一边抬手摘下了头顶的帽子。
帽子被取下的瞬间,众人终于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此人面容温和,眉宇间镌刻着一种内敛的气质,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岁月沉淀的祥和。
“啊呀?
这不是咱梨花市珠宝鉴赏协会的创始人郑嘉华先生吗?!”
人群里,有人眼尖,率先将来人辨认了出来,忍不住惊讶的喊了起来。
这一喊,其他一些听说过郑嘉华这一号人物的吃瓜群众也跟着纷纷议论了开来。
说起郑嘉华,放眼梨花市内整个鉴定珠宝真假和给珠宝估价的圈子,他完全算得上是泰山北斗一般的存在。
只是,他早在五六年前就把他一手创办的珠宝鉴赏协会交付给了他的首席徒弟打理,已是退隐多年,更是早已经成了一个传说,鲜少再在人前现身。
今天能这么难得的在现场亲眼看见郑嘉华这一号传奇人物,不少人都莫名兴奋了起来。
曾几何时,只要是郑嘉华看好的珠宝,那就好比伯乐看上的马,就算价格离谱,都还是会有人愿意争抢着花高价入手当一件投资宝贝收藏。
正是因为看中了郑嘉华的影响力,曾经有不少珠宝商和珠宝收藏家开始动了歪脑筋,企图通过他的嘴提高自己手里那些珠宝的市场价值,从而让自己借此谋取暴。
为此,他们甚至不惜花重金想要收买郑嘉华,只为了让他能用他的嘴,好好的替他们手里的东西“镀上一层金”。
然而,郑嘉华从来都不为钱财所动,看人下菜碟的和各路人马费尽心机的斗智斗勇或者打太极,只为了既能全身而退,又能坚守着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原则。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之后,一些内幕消息渐渐传到了外面人的耳朵里,郑嘉华也因为刚正的性格以及他不一般的才智,在人们心中获得了更高的信誉度和敬重。
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默契的共识。
只要是郑嘉华开口说的话,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真的!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郑嘉华今天随便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说是什么珍贵无比的矿石,只怕都会有人相信......
听着周围人对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的各种热闹的议论,之前还以正义者自居,很嚣张很齐心协力的那个男人以及他的同伙,一下子就有点慌了神。
对于云玥斋到底卖没卖假货,他们心里最是清楚!
今儿个要是换了别的人来鉴定珠宝,他们倒是有办法糊弄糊弄无知吃瓜群众,只要让大伙认为云玥斋私下收买了珠宝鉴定师说假话就成。
可偏偏来的人是郑嘉华!
这可怎么搞?
等会儿郑嘉华一定会向大家给出云玥斋店里的东西货真价实的判定,那么他们到底该怎么解释他们在云玥斋买到假珠宝的事情?
要是强行说云玥斋是见事迹败露而临时换掉了店里所有的假珠宝,想想也是没哪个啥蛋子会相信。
毕竟,吃瓜群众虽然不清楚真相,有时候容易被表面的东西一时迷惑,但也不是白痴。
他们今天来闹事,云玥斋事先并不知情。
自打事情闹起来,云玥斋门口就一直围满了看戏的人,所以里面的这些店员根本不可能找到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店里的假珠宝全都换成真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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