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弟笑闹了几句,郑希夷坐起来认真的说:“好吧,说认真的。我最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事风格,觉得以前那种整天藏着底牌不让人看见然后直到某天最关键的时候再放出去一举扭转局面的行为太幼稚了。”
“幼稚?”林熙音皱起眉头沉思起来,她还没搞清楚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内,就是幼稚。如果早早的把牌摊在这些人面前,姐姐你觉得他们敢这么对我吗?如果他们早就知道姐夫和善允nuna的关系,知道我们能运用美国大使馆的力量,那些经纪公司还敢花钱请人串联anti吗?”
林熙音想了想,犹豫的说:“也许……不会了吧,也不一定,我不是很确定。”
郑希夷点点头说:“对,他们也会象姐姐这样,犹豫不决,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可能引来的反击是他们难以承受或者是无法承受的。喜欢藏底牌性格是因为我以前只是一个人,一个演员,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挑剧本然后去演就行了,不用面对太多的对手,藏几张底牌也无所谓,但现在不行了。我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人,一个演员,我还代表了s.ap;,这不是我藏几张底牌就能解决的战斗,因为我要面对的是整个韩国影视圈,他们在质疑,质疑我凭什么要在这个已经被划分好的蛋糕上再插一脚。”
林熙音默默的点了点头,她已经慢慢的明白了郑希夷的意思。
藏什么底牌也没有意义,如果有原子弹**中子弹就应该拿出来全部炸一遍给大家看,向所有的影视经纪公司证明s.ap;不是仅仅凭着郑希夷的奥斯卡名头就想坐下来分一杯羹,而是真的有后台有靠山有实力把这块蛋糕占住并吃下去。
郑希夷看着林熙音的表情,见她的双眼越来越亮,知道自家姐姐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便笑着说:“姐姐,你以后要转换思想,高屋建瓴的去考虑问题哦。”
林熙音纳闷的问:“为什么是我?不应该是你吗?”
郑希夷一摊手说:“我归根结底还是个演员,想做的也只是个演员而已,不可能变成什么社长ni。姐姐你现在是s.的理事,也算是有了立足点,而且又不象我这么招摇,努力努力做个五六年七八年十来年,说不定就能成为s.的社长ni,到时候就成了我真正的后台和靠山了,虽然现在有善允nuna可以凭借,但总归不如亲nuna靠得住不是。”
说完郑希夷跳起来就跑,因为按他二十年来的经验,自己这么耍赖推锅,林熙音这回再怎么能忍也得揍他了。
跑了两步,郑希夷诧异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林熙音,自家亲nuna似乎……似乎……完全没有揍他的意思……
“诶?姐姐?你没事吧?”
郑希夷伸出右手在林熙音面前晃了晃,林熙音反应敏捷的一巴掌把他的手给拍开,还瞪了他一眼:“你是左手刚好利索就打算把自己的右手给弄折吗?”
郑希夷挠挠脸托着下巴看着林熙音,“不对啊,没什么问题啊,那刚才为什么没打我呢?”
林熙音气得差点没起来揍他一顿,合着自己没揍他还不对了,恨得她牙根直痒痒的指着郑希夷说:“我看你是最近几个月没挨揍皮痒痒了吧!”
郑希夷也无语了,自己好象是不太正常,哪有盼着被揍的道理……
尴尬的笑了笑,郑希夷强行把话题扯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姐姐你刚才在想什么?”
林熙音安静了下来,双眼直视郑希夷,认真严肃的态度前所未有,“我只是觉得,虽然做姐姐做了这么多年,但实际上有事的时候你永远都是自己在解决。以前总觉得希夷你无所不能,没有什么难题是你解决不了的,可是这次我终于看到,你也终究需要有人做你的靠山,也需要有一个人能站在你身后替你挡住那些太过于强大的干扰……”
郑希夷一伸手,“停,姐姐。前面的话说得都很温馨很感人,亲情满满,可为什么越往后感觉越不对呢,为什么有一种我被善允nuna**了的即视感。”
林熙音突然站了起来,伸出手轻轻的抱住了满嘴胡扯的郑希夷,“我知道,希夷你希望我过得更好,所以才会拉着你笨笨的姐夫去创业,red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最大的原因是希夷你。你总是把所有的事都自己解决,却连我的生活你也要安排好,现在终于到了你需要我的时候了,我很高兴,也很喜欢,能真的去做一件能帮到你的事,姐姐会努力的,努力成为更大的大人物,不让uli希夷再被那些人欺负。”
郑希夷僵着身体听着林熙音在自己耳边轻轻的诉说,慢慢的放松下来,双手也轻轻的环抱住林熙音,在她背后拍了拍说:“谢谢,姐姐,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周末的清晨,郑希夷默默的坐在张善允的车里,听着张善允轻声的提醒他去见琴章泰时要注意的事项,不时的点点头。
直到车子在小院门前停下,张善允看看车窗外,突然失笑道:“哎一古,希夷你怎么可能会不懂礼貌,我怎么变得跟大妈一样,真是太唠叨了。”
郑希夷微笑着说:“nuna刚才说的都很有用,我很有收获,只有真的关心我,nuna才会教我这些。”
张善允明知这是马屁也一样眉开眼笑,点头说:“诶,还是uli希夷会说话,要真是我家的弟弟就好了。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见见教授ni。”
前座的秘书已经飞快的下车拉开了后车门,张善允和郑希夷走下汽车,郑希夷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首尔大学冠岳校区的深处,已经进入了冠岳山中,青山环绕的小山谷中一栋两层高小别墅静静的立在不远处,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小道从车道一直延伸到别墅的院门前,小道两边是正在恢复青色的竹林,因为寒冬刚过,竹林显得有些稀疏,隐约间可以看到丝丝朝雾从后面的山上流淌而出。
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新鲜山林味道的空气,郑希夷对张善允说:“nuna,这的环境真不错,没想到首尔大学里还有如此清幽雅致的地方。”
张善允笑着踏上青石小道,“每个第一次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这里是首尔大学特意为琴教授ni修建的住处,要不是有这个地方,琴教授ni也许就去了成均馆大学了。”
张善允步履也并不快,很是悠闲的甩着手踩着青石小道做着深呼吸,郑希夷便也跟在她身后半步漫步而行。三月的冠岳山已经渐渐褪去冬天的萧瑟,远处的山林都已经郁郁葱葱,青石小道两旁的竹林也已经不再是枯枝败叶,嫩绿的竹叶星星点点的辍满了枝头,一阵山风吹来,小道上尽是竹叶噗落落的声音。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郑希夷低声轻吟着苏东坡的千古名篇,负手走在青石小道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张善允被他的诗句吸引,微微侧过身来注视着身后的少年,脸带微笑的听着他的吟哦。
郑希夷刚装完文青,见张善允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羞涩:“抱歉,善允nuna,这里景色真好,一时忘形了。”
张善允笑着摇头,继续沿着青石小道向别墅走去,郑希夷连忙快步跟上。
走到别墅院门前,郑希夷才发现门并没有锁,只是掩上而已,张善允轻车熟路的拉开门走了进去,郑希夷刚跟进来就看见院子里有两位老人一左一右站在草地上打着拳。
郑希夷左右看看,又向身后看看,发现四周没有其它人,张善允的保镖和秘书也都没有跟过来,全在车道那里守着。看看张善允,见她恭敬的束手而立,心里知道这两位中必然有一位是琴章泰教授,郑希夷也乖乖的站好军姿,只用眼睛看着两位老人的动作。
只看了一小会,两位老人便收了架式,又闭着眼睛平缓了一下呼吸,这才慢慢的张开双眼看了过来,张善允和郑希夷都不敢怠慢,立刻90度弯腰行礼。
“阿尼哈塞哟,郑希夷易米达,初次见面多有打扰,非常抱歉。”
“嗯,你就是郑希夷?”
郑希夷微微扫了一眼,说话的这位看上去要年轻一些,二八分的发型梳得整整齐齐,即使是刚刚打完拳也一丝不乱,着无框金丝眼镜的脸上线条明显,显然是个性格和脾气都比较刚硬的人。
“内,我就是。”
“知道我是谁吗?”
郑希夷一楞,哪有这么问话的,不过人家年纪在那放着,能在这里出现的也必然是韩国学术界大拿,郑希夷除了老实回话以外也没有别的招。
“很抱歉,我在韩国认识的人不多,所以并不认识您,不过我知道您不是琴章泰教授ni,大概是首尔大学的哪位院长或者校长。”
老人来了兴致,背着手走到郑希夷面前,“不认识我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道歉,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琴章泰而是校长。”
郑希夷微微一躬说:“您的形象管理很严格,不象是个研究型学者,倒更象个技术型官员,一大早能出现在这个院子里和琴章泰教授ni打拳的技术型官员,我想除了首尔大学的院长或者校长也不会有其它人。”
还站在草地上的琴章泰教授抚掌大笑,“郑云灿,怎么样?知道这小朋友的厉害了吧。”